桑蘭起身隻拿了自己的饅頭,回來一聲不吭地吃起來,蔓兒起身端過來了餐盤,剩下幾人分了分,盧康顔還沒睡醒,轉頭接着睡了。
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一睜眼,是蔓兒,手裡的饅頭遞到她面前。
“謝了。”說完接過來也沒吃,本還想接着睡,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盧康顔坐起身子直接問道:“你想說什麼?”
她看了另外幾位姐妹一眼,憂心忡忡地說:“我們,該怎麼辦呀?我們還能不能回去呀?”
剛說完,傳來一聲啜泣聲,溫雪已經哭了起來,小朵抱住她安慰她,兩人也不約而同向她投來求救的目光。
康顔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期待,被人渴求,轉頭換了個方向,故作鎮定地說:“先等等吧,看看情況再說,隻要離開這兒總有能跑的機會。”
幾人似是互相鼓舞均點點頭。
話雖這麼說,康顔還好,可她們幾個柔弱的小姑娘,出了這兒還真不知能不能面對得了以後的事,況且也不知除了她們這人,是否還有被抓來的姑娘。
康顔看看手裡的饅頭,頓時什麼胃口都沒有了,從懷裡抽出絹布包起來又塞回懷裡。
晌午外面的動靜也熱鬧起來,康顔在門口趴着,關注着幾個姑娘在後面一臉擔憂地看着,這一幕不知有多戲劇。
在破廟指認自己的人是在茶館裡扮作夥計的,其餘人她都沒見過,眼下這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不下二十人,也都是她沒見過的,還有幾間上鎖的房門,他們這一夥人可真不少,幹這拐騙的活想來已久,說不準這兒就是他們的一個窩點。
明日他們說的大人物就會來,可還不知道什麼時辰,想來怎麼也到夜裡了吧,總不成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惡事,但既是能做出此等事的人,又豈會在乎?細細想來,留給她的時間隻有今日了。
她回頭掃了一眼,正好對上桑蘭的視線,發現她就這麼盯着自己,看得她背後一陣發涼。
直覺告訴她,這位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希望是自己猜錯了,可萬一沒錯,自己可就慘了,還不如昨晚上直接跑了。
她回到草垛邊上,回憶着昨日一路,如果估摸得沒錯的話,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昌北,官府是在……
“康顔?”
“嗯?”她的思緒被打斷,蔓兒湊在她面前,柔聲告訴她,“外面好像在準備什麼。”
她起身走到門口,從窗戶縫看出去,這麼一個看着雜亂很久沒住人的宅院,竟被收拾得如此幹淨,看來那位大人物是真有來頭。
“他們是要幹什麼呀?”
“有什麼事吧,對了,你們縣裡以前有人失蹤過嗎?”
“沒怎麼聽說過。”
這倒不應該。
“可能隻是我沒聽過。”蔓兒看她皺眉的申請,急忙補充道。
“沒事,我随便問問。”
入夜後,康顔故技重施溜了出去,從宅院裡出去且不走正門她是最拿手不過了,等她翻了不知多少面牆終于到街上了,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外面正好對着一個棺材鋪。
“絕頂棺材鋪”,呵,這名字。
她回頭望了一眼,要是自己這麼一走了之倒是清靜,想着好主意,擡腳走了兩步又停住了,恨鐵不成鋼地歎息一聲。
府衙,府衙在何處呢?她走錯了幾條路才找着。
本來翻院牆進去了,又覺着不對,萬一自己先被當成賊人逮了進去豈不誤了大事。
她回到官府門口,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聽着裡面亂做一團,面前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什麼人,在官府門前造事?”
“回禀大人,小人盧康顔,興永縣盧府盧更的女兒,近日在爻靈縣遊玩時被人設計抓到了此地,還有其他幾位姑娘也被抓了,就在‘絕頂棺材鋪’的對面,明日就會有人來買姑娘,大人英明神武,管轄之地竟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行此等離人骨肉、喪盡天良之事,還請大人徹查。”
來的一小小看門,眼前這劈頭蓋臉一頓話,人都整懵了。
“小人絕無虛言,還請大人徹查。”
“我,我去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