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清故意問道:“你笑我是不是?”
元辭章輕咳了一聲,正色道:“沒有。”
李意清:“就是有,我都看見了。元辭章,你再笑一下嘛。你笑的那麼好看……”
她話音未落,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回過神的時候,元辭章已經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隻是虛虛的環着一圈,卻很難掙脫地開。
好在,李意清也沒想過要掙脫。
隻是元辭章頭發落到她的耳邊,輕輕蹭着她的耳廓,傳來輕微的癢意。
元辭章壓住了她的手,身體卻靠着自己的核心力量支撐着,離她還有一寸左右的距離。
正因如此,李意清并不覺得壓迫。
元辭章微微俯身,将腦袋埋在李意清的脖頸處,呼吸的熱流落在她的肩頸,癢癢的,酥酥麻麻的。
李意清察覺到元辭章情緒不對勁,輕輕轉頭,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他的。
“怎麼啦?舒州的雨水……?”
元辭章“嗯”了一聲。
前年他就已經來過此地訪查,因此比旁人更明白其中的厲害。
短期來看,雨勢影響莊稼收成,更長遠看,不少往年修建的房屋都草率簡單,根本抵擋不住這般迅猛的雨勢。一旦房屋傾塌,多少人将會流離失所。
等雨後,如何重建也是一大難題。西北對峙緊張,朝廷的撥銀本就不多,舒州受災後讨要赈災銀錢,也頗為不易。
李意清靜靜聽着他的心跳聲。
她想了想,湊近元辭章的耳邊,“我封地還有一些銀錢,若是不夠,大可先拿去墊用。”
元辭章:“嗯?”
“真的不多了,”李意清道,“以前對銀錢沒有概念,随手将金銀玉石送給小時候玩得好的幾位世家公子小姐,後來的錢都拿去城南書院,現在賬上的銀錢真的不多了。”
元辭章微微擡起頭,直視着她的目光。
“我若是不能從戶部手中要來銀錢,就是我的無用,哪能事事都讓自己的夫人抗。”
李意清道:“反正我現在能吃飽穿暖,仁清堂收益不錯,若是遣散公主府的奴仆,養你綽綽有餘。”
這句話,她說的頗為自得。
元辭章彎了彎嘴角,聲音輕和:“我知道。”
李意清試着移動自己的手,發現不能動彈後,另辟蹊徑,用自己的額頭貼着元辭章的側臉。
“元辭章,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說。但凡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全力。”
元辭章心尖微微一顫。
他翻身坐在床邊,扶着李意清坐好。
窗外已經一片漆黑,混着淅淅瀝瀝的雨聲,清幽靜谧。
毓心謹慎地站在寝屋門外輕輕敲動,“……殿下,驸馬,晚飯準備好了。”
李意清站起身,回了一聲“就來”後,轉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元辭章。
方才拉扯之間,元辭章的衣衫松散大半,質地絲滑的長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緊實溫潤的胸肌以及修長勁瘦的腰身。
盡管已經見過不止一次,可是乍然看到李意清還是快速移開了腦袋。
她有些口幹舌燥,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快穿好衣服,這樣衣裳不整,可非君子所為。”
元辭章看着她通紅如血的耳墜,極輕地笑了一聲,從善如流道:“那殿下教教在下。”
李意清:“教你什麼?”
元辭章神色鎮定,語氣沉靜,仿佛在和同僚講着什麼重要的政令。
“你每次都系的那麼緊,你幫我系,或者教……”
李意清伸手捂住了元辭章的唇。
元辭章眨了眨眼眸,如鴉羽一般的眼睫毛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眼神從容又無辜。
他看着李意清,眼神仿佛在說: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這樣昳麗的元辭章,任誰看了,都不敢直視。
李意清在心中默念。
她移開視線,卻不敢松開捂住元辭章嘴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他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
“你快些穿好衣服,我先出去了。”
李意清快速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外跑去。
身後,隐約可以聽見從容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