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救命啊!草民真的不是有意害人的,是……是有人劫走草民的孫兒,逼迫草民啊!小人死不足惜,請大人救救小人的孫兒,他是無辜的。”他哀哀祈求。
慕少辭望向栖月:“姑娘如何看?”
栖月原本在想這灰衣人的身份,冷不丁被點到,她立馬回神,疑惑道:“公子在問我?”這不是他府上的事,問她做什麼。
老大夫見此,看看慕少辭又悄咪咪瞥了眼栖月,似是明白了什麼,立馬向栖月苦求:“姑娘,姑娘求您救救我的孫兒。他今年才五歲,老頭子我就這一個親人了。求求姑娘救救他。”
他眼裡滿是乞求,眼角流出的淚水順着皺紋落下。
溫嶽不忍的移開眼,他們與陳大夫也算熟識,每次有跌打損傷都去他那取藥。因此看見兄長他們身上隻有皮外傷時,便順路将他請了回來,哪料正中圈套。
那些人不在行刺時下毒,而是設計讓陳大夫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下手何嘗不是一種挑釁。
如今陳大夫失手,那他們會否為了洩憤而折磨那個孩子,答案其實衆人心知肚明。
想到那個每次乖乖喊他們“哥哥”的小孩,溫嶽心中難免沉重。
“公子……”
“未必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栖月迎着慕少辭的視線,緩緩道。
“我雖不知這位是何人,但幕後之人既然以大夫孫兒的性命要挾他動手除去這位,那我們不妨就順了他們的意。”
意識剛清醒的何蓋聞她此言,面色大駭,驚叫道:“公子莫要聽這妖女胡言,草民願意将自己所知盡數告知公子。”
聽他喊自己“妖女”,栖月袖中拳頭緊握,臉上卻扯出一副禮貌的微笑,正準備開口,已經有人先她一步。
“休要放肆,方才正是雲姑娘救了你,若不然你早已魂歸天外了。”慕少辭冷臉呵斥。
溫岑意外的看他,他家公子素來溫良守禮,今日這般倒也無不妥。可他總覺得公子有哪裡發生微妙的變化,而這變化似乎就出現在這個妙手回春的雲姑娘身上。
灰衣男子被他一吓,忙認錯:“是小的不是,姑娘恕罪。”他說着伸手象征性扇了自己兩巴掌。
栖月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含笑道:“罷了,是我表述有誤。你莫怕,既然有人想要你死,我們可以将計就計,公子覺得如何?”她偏頭看慕少辭,正對上他的視線。
“正有此意。”慕少辭唇角彎起,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問栖月并不是因為他自己沒有法子,而是因為這個法子需要栖月幫助才能萬全。
“到底是什麼法子?”老大夫聽不懂他們的意思,焦急追問。
慕少辭已經松開老大夫,他看栖月走到一旁坐下,顯然是不打算開口解釋,隻得開口道:“讓何蓋假死。”
他轉向何蓋,“那些人既然已經盯上你了,你逃得過一時也逃不過一世,唯有讓他們以為你死了,你才有生機。”
何蓋當年能來一招“金蟬脫殼”自然不是什麼愚鈍之人,他一下便明白慕少辭的意思:“公子是想讓大夫告訴他們,他成功毒死我,公子再派人暗中追查,救回他的孫兒?”沒準還能借此機會抓到幕後之人的尾巴。
“還有一步至關重要。想要他們相信,至少要讓他們見到屍體。而這就需要雲姑娘相助。”他眉頭微揚,瞥向栖月。
衆人的視線随着他的話移向栖月。
她正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掩嘴打了個哈欠。
“我可以幫你們易容,你們去亂葬崗設法尋一具新鮮的,沒有明顯外傷的屍體,我助你們将其易容成他那般模樣。你們再暗中将其送回去,裝作剛丢棄的樣子,如此便是他們去尋驗也不會叫他們發現異常,這般便是兩全其美,萬無一失。”栖月嗓音中是濃濃的困倦,眼皮子也在上下打架。
“你們還有其他事沒?我困了。”她站起身,小幅度轉動發酸的脖子,又掩嘴打了個哈欠,眼眶裡泛上淚花。
“溫嶽,送姑娘回去。”
溫嶽為栖月打燈,送她回去休息。
回來時手上拿着幾瓶藥膏,“姑娘說,這是她自己制的藥膏,叫我帶給何蓋和兄長;還有這個給何蓋的解毒丸,早晚一顆。”
“給他們。”
慕少辭坐在一側,看他們處理好傷口。
“你們回來路上遇到什麼?說說看。”
“屬下與他一路喬裝打扮,臨近京城遭遇劫殺。
十幾個黑衣蒙面,武功不弱的刺客,上來便是下了狠手,我與他勉力支撐還是有些擋不住。
本以為就要折在他們手中,又出現五六個黑衣人同樣是蒙着面,但他們的武功更高些。
幸有他們鼎力相助,我們才能撐到溫嶽接應。屬下原想向他們道謝,可他們望見溫嶽他們二話不說便轉身離開。
這些人全程沒有開口,身上也無任何表明身份之物且出手狠辣,武功路數更是變化莫測,屬下看不出他們的身份。”言及此處,溫岑羞愧的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