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辭下車後環顧一圈,直接往馄饨小攤去。
栖月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看他徑直走向馄饨小攤,疑惑道:“公子怎麼?”
慕少辭沒有回身隻無奈道:“方才你看了一路。”
栖月汗顔,哪有那麼明顯,她也是剛看見,就多瞧了兩眼而已。
二人來到小攤坐下,點了兩碗馄饨。
鮮少有衣着華麗的貴公子來小攤吃,老婦人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又瞧向對面的栖月,感覺有些熟悉。
她不敢多言,等他們點完餐食就回去準備。
栖月看向慕少辭,隻覺得他這一身與小攤實在有些格格不入,見他不語,她小心問道:“公子,你可以嗎?”
要不還是去酒樓裡?
“噓”慕少辭伸手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神示意栖月看她身後。
栖月回頭看去,身後人影錯落不知他所指究竟是何人。
她疑惑之際,一道人影疾速沖來,一把掀翻隔壁的桌子。
桌上湯碗飛了出去,湯汁四濺。
栖月和慕少辭迅速起身避開,這才免遭禍害。
栖月皺眉不悅看去。
掀翻桌子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穿着布衣,可通身盡是嚣張氣焰。
她掀翻隔壁桌子後,指着隔壁客人的鼻子就罵開了:“你個挨千刀的王八玩意兒,你敢耍老娘的相公,老娘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邊說邊伸手去打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本想着大庭廣衆之下不能鬧得太難看,可她這般潑辣難纏,挨了幾下,他也來了火氣。
擡手就要反擊,哪料下一息就被婦人直接踹倒在地。
栖月不明所以,疑惑的眼神轉向慕少辭,眼神示意:“你方才讓我注意的不會就是她?”
慕少辭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站在一旁觀戰,栖月雖是不解但也站在他身邊一道看。
這二人身手敏捷躲過湯汁,還是有幾個倒黴蛋被澆了一身,甚至還有一個被“從天而降”的碗扣了個正着。
他們氣勢洶洶想要上前理論一番,哪知道不等上前,罪魁禍首就已經打在一處,瞧那往死裡下狠手的樣子,吓得他們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被潑一身固然難受,但要是再平白挨了打豈非更倒黴。
見攤上亂成一團,老夫婦着急的跑出來,想上前制止他們,可他們年歲大了,加之黑衣男子下手毫無顧忌,老翁一下就被揮倒在地。
老婦人想去扶起他,眼角就瞥見黑衣男子朝自己砸來。
她一把年紀的老骨頭,哪裡禁得住身形魁梧的大漢重重壓過來。
旁側裡伸出一隻手将她拉開,她驚魂未定去看,是那個眼熟的小姑娘。
不等她說出感謝的話就想起還在地上的老頭子,焦急轉頭,老頭子已經被方才衣着華貴的公子扶起來了。
她緩過氣,感激的抓住栖月的手,又想到自己粗糙的手會抓疼小姑娘,趕緊放開,連聲感謝:“多謝姑娘,多謝公子救了我們兩個老家夥。”說着就要給栖月和慕少辭跪下,被栖月一把拉住。
“老人家,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遠處匆匆趕來幾個差役,制止了這一場鬧劇。
中年婦人口中叫嚣着:“我相公可是禦林軍統領,你們敢動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差役們不為所動。
他們知道這婦人,前禦林軍統領林山那個賣豬肉為生的彪悍媳婦。
林山對她不喜大家也都知道,先前是看在林山禦林軍統領的身份上才對她多敬着幾分,現在林山都自身難保了,誰還在乎她的威脅。
黑衣男子倒是低垂腦袋,悄悄向後挪動。
看差役們的注意力都被中年婦人吸引了去,他猛地轉身,貓着身子就要竄出去。
不料剛跑沒兩步,膝蓋窩被人狠踹一腳,一下撲倒在地。
站在他身邊的差役收回腳,垂下眼不屑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
不出片刻,黑衣男子和婦人被差役盡數拿下。
小頭領看到慕少辭,上前行禮道:“見過慕大人。”
慕少辭略一颔首以做回應。
差役們不顧兩人的掙紮,壓了他們就離去,徒留一地狼藉。
幾個倒黴蛋還來不及插句話人就走完了,他們面面相觑一番,又看向老夫婦。
不料撞入慕少辭冷淡的視線,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按捺下活絡的心思,悻悻離開。
老夫婦這才能放下心,再次感激的對慕少辭和栖月道謝,又讓他們坐,他們兩口子給他們煮馄饨。
栖月笑着應下。
溫嶽停好馬車,見這邊出了動靜,焦急趕來。
遠遠看見慕少辭和栖月都好端端的站着,他懸着的心這才落定。
“公子,雲姑娘。”溫嶽道。
栖月走到被掀翻的桌子邊,伸手去扶正。
溫嶽道:“姑娘和公子坐着,我來。”
栖月沒有收回手,隻道:“搭把手。”
二人輕松将桌子扶正。
栖月問溫嶽:“你用膳了嗎?要不也來一碗?”
溫嶽還未回答,老翁和老婦人已經端出三碗馄饨,放在桌上,有些局促道:“小人們沒有什麼可以感謝恩人的,隻要大人們不嫌棄小人的手藝,馄饨管夠。”
皮薄餡大的馄饨浸在特制的鮮湯中,再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