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但他遇刺,還有兩位重臣痛失愛女,若他不及時把這事壓下去,那兩位官家千金的死就成了潑在他身上的髒水。
想到剛才衆臣隐晦的眼神,安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是好美色,喜風流,但從來沒想過在佛堂風流,更不會把人弄死。
“聖上息怒。”皇帝身邊的内官李福生躬着身端了杯香氣飄飄的濃茶進殿。
“朕是太放縱他們了!”安帝怒拍禦桌,“朕還沒死呢……咳!”
皇帝氣得邊咳邊罵,臉色潮紅,印堂隐晦,唇色暗紅,可見真的氣狠了。
李福生輕輕放下茶杯,擔憂地望着安帝,欲言又止。
“有話你就直說。”皇帝罵了一陣,稍微消氣,瞥見他雙唇嚅動,又不開口,沒好事地踢了李内官一腳。
他身邊的人幾時變得這麼唯唯諾諾了,怕他死後陪葬?他還沒那麼快死!
罵順暢了,氣也順了,安帝停止咳嗽。
李福生被踢倒趕緊爬起,跪到他面前回話:“回聖上,三殿下也遇襲,三皇子妃有些不妥。”
“什麼?”安帝怒氣又起。元晗爍出事他不怕,但是溫鳳不能出事,溫家最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嫁女,若是女兒出事,溫淑妃一鬧,太後再摻一腳,皇後也湊熱鬧的話,他就再無甯日了,于是急問,“如何不妥?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三皇子妃受了驚吓,嘔吐不止,這會兒是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了,這樣下去會傷了元氣。因剛才無人能擅動,所以不能及時請來太醫瞧瞧,後來又聽說好友不幸身故,這會兒已被送進壽康宮。”
“傳朕口喻,無論用什麼藥,務必把三皇子妃治好。”
本來溫袅也沒這麼嚴重,吐了一會兒那股惡心勁兒也去了,但是禁令解除時,聽說死了兩位姑娘,她還看到蓋着白布擡出去,又忍不住了,就算元晗爍輕拍穴位也止不住。
“你不是說不怕死人嗎?”元晗爍扶她在壽康宮的偏殿躺好,端過太醫熬的藥,準備喂她喝藥。
溫袅氣若遊絲:“我怎麼知道,……殿下,我是真不怕……”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胃一直惡心翻湧,以前從來沒有過。
倒是太後一臉隐晦的笑,拉着太醫細問。
“太後,三殿下才大婚數日,喜訊也沒那麼早傳來不是?”神醫今日正好趁着佛誕入宮給太後複診,立在床邊好笑地勸解。
太後也知道自己心急鬧了笑話,尴尬問道:“她這是何病?”
替溫袅診脈的太醫起身行禮:“回太後,三皇子妃是水土不服,初入宮城,飲食突變,再加上受了驚吓,細細調養就能好。”
同在京城也會水土不服?元晗爍挑了挑眉,喂藥動作輕了幾分。
這小雀兒還真難養!
費了不少功夫才喝幾口藥,溫袅犯困,睡了過去,太後拉着元晗爍的手出偏殿說話。她打量着血氣方剛的孫兒,輕啐道:“她現在病了,夜裡你可别折騰她了,讓她好好歇着。”
“皇祖母,我幾時折騰她了?”元晗爍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折騰她什麼了?
太後想到敬茶請安那日,這小子的說辭就氣悶,擡手朝他的手背來一下,“你還敢說!”
是誰說的洞房花燭夜受累到臉發白。
這下元晗爍也想到她指的是什麼,頓時耳根染上薄紅,心情複雜。
他前世當了二十年皇帝連妃子都沒有,皇後也是因為被大臣們吵煩了才立的,他又不是安帝那種好色皇帝。
不過,現在也不是解釋這種事的時候。
“皇祖母,我肯定聽話,不信我這就回清和宮去,我還在禁足中呢。”
殿中,溫袅睡得不安穩,隐約也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小臉頓時通紅。
這下洗不清了,可她都沒跟三殿下成真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