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見雲給她指了路,又抓住她低聲說:“今晚空不空?空的話我約一下她們?”
周了情點點頭,“有空,約吧。”
“行。”程見雲拍拍她,“快去吧。”
再次返回辦公室,一進門便見沈椋站在窗前,白色襯衫束進長褲,寬肩窄腰長腿,他身闆也薄,卻因常年健身不顯瘦削。
總得來說就是剛剛好,極其賞心悅目。周了情忍不住心歎,妖孽啊妖孽。
“沈總,我們開始吧。”
……
等每一條細節都完善結束,陽光已經染上淺淺的橘色。
周了情座位背對玻璃,因此先看見的是沈椋身上的顔色。
對方白皙的皮膚和襯衫都染上一層橘中帶粉的顔色,顯得柔軟又夢幻。
她忍不住轉頭,然後驚呼一聲:“哇,今天晚霞是橘粉色的!”
沈椋聞言也轉過頭去,橘色的落日,染了粉的晚霞,還有——
橘粉色的周了情。
周了情不愛化妝,皮膚不白,有些或新或舊的、能看出主人手很調皮的小瑕疵。
她常年鍛煉,身體健康,氣色總是很好,嘴唇紅潤,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靈動又清澈。
她沒有順從社會強加于女性的桎梏。
在她身上,永遠看不到頹靡之色。
她好像永遠朝氣蓬勃,茁壯生長,明朗向上。
橘粉色的光輝撒在她身上——
她比太陽耀眼。
“了情,”沈椋出聲,“你看過江邊的日落嗎?”
周了情聞聲回頭。
A市和B城都靠長江,因此她十分熟悉長江的模樣,但要說日落日出之類的,她确實沒有去特地看過。
于是她搖搖頭,“還真沒有。”
她說完,沈椋彎了嘴角,起身跑到辦公桌處,好像從抽屜裡拿了什麼東西又回來。
他站到窗邊,可以清楚看見落日的地方,示意她也過去。
于是周了情走過去,沈椋張開手,她看見他手心一顆酸甜的橘子汽水糖。
“糖?”她不解。
沈椋捏起那隻糖,對到窗戶上落日的位置;乍一看,橘子糖和落日重疊,好像落日來到了她眼前。
“江邊的落日,就像橘子汽水糖。”
“橘粉色的,是酸甜味。”
……
他雙眼裡是溫柔與認真,周了情呆呆望着,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她本來想說沈椋幼稚,卻又突然明白——
沈椋或許仍停留在十年前,停在他有家、父母、朋友,有酸甜陪伴的可以肆意幼稚的十六歲。
想到這,她揚起笑來,伸手拿下那隻重疊了落日的橘子汽水糖。
她拆開糖果的玻璃紙外衣,糖果進了嘴裡。
然後她點頭,“确實,落日是酸甜味的。”
說完又有些想笑,于是又說:“好吃!”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沈椋怔怔望着她,喉結滾了滾,像有什麼話要說。
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笑着離開窗邊,“好了,到點了,你下班吧。”
周了情疑惑,看了眼時間,六點出頭,“沈總要加班?”
沈椋輕笑,“酸甜周邊上印什麼,怎麼印,你想好了?”
周了情說:“我打算印酸甜最後那版包裝上的logo。”
至于具體找誰把那個logo複刻下來,再完善成可以清晰打印的設計稿,她還沒想好。
沈椋聳肩:“所以我加班。”
“而且光logo差了點意思,我有一點想法,争取明天能出稿。”
周了情震驚,終于想起沈椋說過,在回國前,他距離總部執行創意總監的位置一步之遙。
“所以你要親自設計?”
“當然,”沈椋點頭,“不然除了我,還有誰?”
“或者,”他笑,“你來?”
自小空有一個設計夢卻被無數人喚作“靈魂畫手”的周了情讪笑兩聲,“那沈總您加油,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撤了!”
“去吧,抓緊休息,”沈椋笑,“接下來你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