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華的老伴王忠友是酸甜工廠的會計,現在工廠停工之後每天負責買菜做飯,和陸老廠長安心養老。
“我的個老天!”王忠友瞪大了眼,“都長這麼高啦!”
他幾步走近,看清沈椋的臉後又激動地拍腿,“哎喲,這五官和恬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這臉型又和算總一樣!太會長了真的,怎麼能遺傳得這麼完美!”
沈椋的母親名沈恬,父親名沈溯安。
當年熟識他倆的人為了區分,便開玩笑地以名帶總,而沈溯安的名連讀是“suan”音,便稱作算總,但大部分人還是尊稱兩位為沈總。
“先來坐,坐下再說。”陸文華趕緊招呼,于是王忠友立刻拉着沈椋再坐下,等看見周了情了才想起來正事,“我剛就想問,小情怎麼和小椋湊到一塊了?”
陸文華把水壺遞給他,“你别一驚一乍的,前幾天群裡的消息你又不是沒看。”
“我是看了呀,”王忠友倒水,“但是他們又沒說孩子是怎麼碰到一起的,我這不就很好奇嘛。”
周了情和沈椋對視一眼,一時間都插不上話,隻能安靜聽王忠友激動完,沈椋才笑着說:“我們兩個人的公司有業務往來,所以遇上了。”
王忠友哦了一聲,“這是真的巧,說明你倆有緣啊!”
見他說着說着話題要跑偏,陸文華立刻開口打斷了,說:“小椋,這次回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沈椋點點頭,将歸國之後所見所想和計劃又說了一遍,陸文華聽完長歎一聲,欣慰又感慨,“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當年為了酸甜飲料廠幾百工人,沈溯安賣了酸甜;而天目收購酸甜之後立刻建立了天目食品廠,于是,酸甜飲料廠自此再無酸甜。
“那些老員工們都是受了你父母恩惠的人,一直陪着我支撐這個廠子。”
陸文華眼泛淚光。
“但人的精力終究有限,他們一波一波離開,廠子也日漸凋敝再也沒了起色。”
“但我就是覺得,”她看着沈椋,像看着沈恬和沈溯安,“你會回來的。”
“不論是回來接手,是回來看看,還是偶然之間的路過。”
“一定會有一種可能,指引你回來。”
所以哪怕停工,她還是要留着酸甜飲料廠,等沈椋回來。
沈椋狼狽地垂了眼,幾顆晶瑩砸在潔白瓷磚上,泛起淺淺的波光。
周了情抽了紙塞進他手裡,在手指接觸的瞬間,沈椋抓住了她。
溫熱的肌膚緊緊相觸,短短的一秒鐘,便松開了。
沈椋擡了頭,擦了眼淚,笑着說:“是的,我回來了。”
*
離開的時候是中午,雨勢轉小,許久才落下來幾滴雨絲。
兩人婉拒了王忠友留飯的邀請,說會馬上拟定合同、找到投資讓飲料廠複工。
回程的路上,沈椋情緒不高,周了情不禁有些擔心,“怎麼了?”
沈椋搖搖頭,“酸甜的責任比我想象的更龐大,突然覺得有些壓力。”
周了情沉默片刻,“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一定幫忙。”
沈椋稍稍側了臉,揚起了笑:“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可是周大策劃,你就負責方案,我負責執行。”
“後面需要你發光的地方還多着呢。”
周了情失笑,“你可算了吧,我們這行哪有隻負責方案這一說的?”
沈椋搖搖頭,“在我這,就有這一說。”
周了情哭笑不得,“懂了,看來沈總要往霸道總裁的方向發展了。”
“那可不,”沈椋晃晃腦袋,“人往高處走,我也努努力,成為霸總看看是個什麼風景。”
“噼啪——”
雨勢又大了。
周了情看向窗外不斷下落的雨,心歎梅雨季是真的來了。
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助沈椋重振酸甜,到現在才發現她能做的,也并不多。
手機震動,她點開,發現居然是宋迎的消息。
自從被林富申擠走,宋迎直接開始長途旅遊,從國内遊到國外,朋友圈每天更新風景自拍,三四天換個地點;那股子頹廢疲乏的班味盡數消失,看起來自在又明媚,簡直是重獲新生。
周了情下意識點開宋迎朋友圈,發現她今天發的照片很眼熟,竟然是在B城。
宋迎也是B城人,看來是回國了。
迎接新生:我回國了!
迎接新生:天目換新負責人了?看起來相處得不錯?
迎接新生:活動辦得不錯,你倆真的般配诶!
周了情連忙發消息制止她狂轟濫炸。
是LIAO不是LE:恭喜回國!旅行結束了?
是LIAO不是LE:之後打算做些什麼?
兩人聊了幾句,宋迎接下來的打算卻讓她陷入了思考。
迎接新生:我打算回B城,再休息一陣,至于工作,我想自己幹,就在B城開一家屬于我的廣告公司。
迎接新生:如果你也有想法,随時歡迎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