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轉正啦!”
周六下午,梁芝歡在家裡畫新買來的數字油彩。畫架旁邊的桌上,放着手機支架,跟冉青視頻。
“恭喜你啊!這麼快就轉正了。”冉青臉上帶着明亮的妝容,人也在外面,梁芝歡猜她在約會。
“是呀,來看電影。”
“跟誰?”
冉青報了一個名字,是比她們早兩年進研究所的一個師兄。
“啊,是他啊?”梁芝歡詫異,“他什麼時候追你了?”
“就你辭職前兩個禮拜。”
梁芝歡更加意外,走的時候愣是一點眉目沒瞧出來。
冉青見怪不怪:“你那麼遲鈍的人,瞧不出來太正常了。”
梁芝歡聞言笑笑。
以前研究所的同事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有人暗地裡追她,悄悄送零食、下午茶。科室裡的人都瞧出端倪,唯獨她這個當事人毫無察覺。
冉青取笑她的時候,她還理直氣壯反駁:“長嘴是幹什麼的?他不說誰知道?我又不是自戀狂,别人對我好一點,就以為對我有企圖。”
冉青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她有男朋友---除了弟弟,也就隻有冉青,目睹她一個幸福小女人墜落雲端......
“诶,你這麼快轉正,說明你老闆對你很滿意呀?”話題又被冉青轉回來。
“還行吧......可能因為他跟我一樣都是菜鳥,要求沒那麼高。”
如果攤上一個跟畢正差不多的厲害老闆,大概就是另一番境遇。
“說到底,還是我運氣好。”
“否極泰來嘛!”冉青笑臉盈盈,“有沒有可能再來一段辦公室戀情?”
梁芝歡瞠目:“跟誰?”
“你老闆呀!不是年輕又長得很帥?”
“拜托不要瞎起哄,以後我看見老闆會尴尬的!”
“也是,富二代還是算了,沒幾個靠譜......”
冉青終于回歸理智,梁芝歡心想。
“那個高冷、但年輕有為的大佬呢?他有沒有可能?”
梁芝歡:......
微信視頻就在這時被一個來電突然中斷。屏幕上閃爍“總經理”三個字,梁芝歡連忙放下畫筆,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緊急,給你二十五分鐘,穿上運動鞋趕緊打車過來。”
電話裡的聲音急切又霸道,不容她發問,又來一句:“我把地址和定位發給你,拜拜。”
通話切斷,微信上定位和地址跟着發了過來。
一看某球館,梁芝歡苦笑不得。
難道真讓她去跟畢正打網球嗎?
“我可不可以不去?”她把這句話發過去,後面加了一個可憐兮兮的求放過表情。
“看在秘密約定的份上。”那頭回過來,複制了兩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梁芝歡無語地揉了揉頭發,走進卧室。
她仿佛可以看見畢正蹙着眉頭,高傲地說“你想讓我跟她打球?”的表情。
給冉青解釋了兩句,梁芝歡用力把身上的家居服脫下來,又用力地套上寬松的運動服。然後對着鏡子飛快地紮了一個清爽的馬尾,換上運動鞋出門了。
幸好這個時間路況好,出租車開了二十分鐘到了球館。看她準時出現,潘柏雷興高采烈地拉她進去。
梁芝歡一眼就認出了坐在網球場邊休息的畢正---離他稍遠的位置還坐着一個女人。
“一會兒聽我的安排。”潘柏雷在她耳邊輕聲交代。
她疑惑着答應,跟着他走過去。
畢正看到她,既沒覺得意外也沒表現出任何情緒,倒是那位氣質美女對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朋友梁芝歡,”潘柏雷介紹她們認識:“這位是Nina。”
朋友?梁芝歡好笑,這到底什麼局?
不過她還是面帶笑容跟美女握了一下手。美女友好地問她要不要先熱個身?她看向潘柏雷,後者也把臉轉向她。
“你先活動一下,待會兒跟畢正一組,我們四個雙打。”說完,咧嘴朝她眨了一下眼。
梁芝歡終于嗅出一點情況,莫非讓她幫忙追女朋友?
這時她才注意到畢正和潘柏雷的衣服有些潮濕,額頭上不停有汗冒出,可能剛才他們已經打過一場。
那位漂亮小姐穿着專業的緊身運動衣,去到一邊做拉伸,身材曲線相當柔美,看上去經常運動健身。潘柏雷走到她面前,陪她一起做伸展,有說有笑……
“不用熱身嗎?”
旁邊一個清冷的聲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梁芝歡連忙也拉伸自己的胳膊腿。
可她的搭檔仍舊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喝着礦泉水。雖然不用跟他對打,但作為搭檔拖他後腿會不會也很悲慘?
梁芝歡覺得最好還是先打預防針,于是走到他面前極為誠懇地說:“我很少打網球,實在打得不太好。”
畢正擡頭看她一眼,又把視線轉向另一側,淡淡地回應。
“你覺得你老闆會希望你打得好嗎?”
梁芝歡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潘柏雷不知說了什麼,惹得Nina咯咯笑個不停。她覺得畢正的話很有道理,那她還擔心什麼?
果然,開場不到十分鐘,他們連續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