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帶着人離開了,楚恒出去給大家買水,房間裡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和李鳴月喻輕泉。
蘇琬坐在椅子上,左腳腳腕打了石膏。
她歎了一口氣,說:“這次多虧了小姨酒吧的工作人員小周他們,把那兩個人拉住了。”
“那是。小周可是我的保安隊長,經驗豐富。”
李鳴月得意起來,說出一句金句。
“開酒吧,可以沒有酒保,但是不能沒有安保。”
“……”
旁邊的谷奕聽了這話,氣不過,人還躺在病床上,就立刻開始複盤。
“我怎麼會輸!”
“讓他們跟我一對一地打!我一定赢!”
說着說着太激動,扯到核心,咳嗽起來,又哎呦哎呦地喊痛。
……
黃懷予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看見蘇琬左腳腳腕也打了石膏,立刻問:“琬兒你怎麼樣!泉姐,蘇琬的腳怎麼樣?”
蘇琬臉色有些虛弱,應該是剛剛痛得厲害。
她笑笑,沖自己搖頭:“沒事的。”
黃懷予完全不信,知道蘇琬一定說得輕巧,立刻轉頭問旁邊的喻輕泉:“泉姐!”
“輕微骨折。現在打了石膏,養三個月,逐漸增加訓練,三個月後如果恢複得好,就能拆了。”
喻輕泉安撫地看着她,“不是特别嚴重,好好養就沒事的。”
“……”
得到了答案的黃懷予終于放下心,她苦笑着看了自己同樣打上了石膏的左手手腕。
“現在我們倆跟谷奕,三個人站成一排,都能被消除了。”
……
話音剛落,房間門口進來一個高挑的身影——楚恒戴着口罩,戴上了灰色連帽衫的帽子,手上拎着一個大塑料袋,裡面裝了好幾瓶水和一些零食。
李鳴月和喻輕泉上前接過,各自給了谷奕和蘇琬一瓶。
李鳴月轉頭,正想再去拿一瓶給自己外甥女。
——就看見,楚恒拿出一瓶水,朝着黃懷予直直地走了過去,一邊走,雙手已經順手擰開了瓶蓋。
……
黃懷予模模糊糊裡隻看見那個高大的灰色身影朝自己一步步走過來,走到自己面前,遞給自己一瓶水。
她伸出右手去拿,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已經擰開了瓶蓋的。
“手還痛嗎?”
他低聲問。
???
這短短一句話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
李鳴月作為全程在旁邊圍觀的第三方,此時已經目瞪口呆。
——她什麼時候見過楚恒這樣關心一個人???
楚恒見誰都冷淡,看誰都漠然,不關心社交,不在意情感,和他說話如果能理你一句都算不容易。
在這間屋子裡,除了谷奕,她自诩是這幾個人裡跟楚恒最熟的,起碼他以前是自己的學生,還恭恭敬敬叫自己一句月姐。
……然而此時,她瞪大眼睛,看着楚恒十分自然地拿出一瓶水,從房間門口就這樣方向明确地走向了角落的黃懷予,貼心地擰開瓶蓋,最後居然還加上了一句堪稱暧昧的關心。
……
“手還痛嗎?”
谷奕瞠目結舌,在後面咆哮:
“哥們兒!我被楊天奇那兩個喽啰打得半死,你怎麼不問我痛不痛?!”
黃懷予看楚恒一眼,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她眼前一片模糊,感覺自己對外界的感知也跟着沒那麼敏感了。此時此刻房間裡衆人各異的表情,她一個也看不見,唯一就隻能聽見谷奕殺豬般希望獲取關注的嚎叫。
“大傻,都什麼時候了,說點正事行嗎。”
黃懷予哼一聲。
“……對對對。”李鳴月看黃懷予一眼,立刻轉移話題,“剛剛警察說,那兩個男的說自己也受傷了。”
“但是,他們倆真的傷得那麼重嗎?”
李鳴月發出了真的疑問:“會不會是裝的?”
喻輕泉思考兩秒,問黃懷予和蘇琬:“你們倆當時逃出來的時候,是怎麼弄傷他們的?”
一提到這個,黃懷予瞬間就來精神了,立刻就準備複述兩人的俠義之舉。
她得意洋洋:“姐可是狠狠踢了那個口罩男的褲/裆!都踢得他跪下來了!”
“物理閹割!懂不懂!”
蘇琬:“我也是摳了那個光頭的眼睛。當時掙紮的時候往後看了一眼,感覺他當時應該挺痛苦的。”
黃懷予聽完蘇琬的話,更加得意:
“詠春!标指!”
“姐,牛逼。”谷奕真心實意地稱贊道。
……
“但是,如果他們堅持這件事和楊天奇沒關系,那警察能查出來嗎?”蘇琬神色有些擔憂。
谷奕聽到這個立刻就來氣了,想到楊天奇就咬牙切齒,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馬輝。
……
于是,在星期一的淩晨一點多,馬輝氣喘籲籲、眼下烏青,出現在了楚門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口。
他沉着一張臉,怒氣沖沖地走進病房。
——卻看見,蘇琬腳腕骨折,黃懷予左手骨折,谷奕躺在病床上,三個人齊齊整整全部都受着傷,眼巴巴地看着他。
“……”
馬輝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走來走去,臉色陰沉地說:
“明天去朱主任辦公室,楊天奇也會去。”
他又接着走來走去,來來回回掃視着眼前這三個人,臉上青青白白,終于擠出一大段話,在三人面前爆發。
“讓你們兩個帶谷奕回來上課!讓他學點好!”
“結果呢!”
“你們逃晚自習被朱主任發現,又當着她的面逃跑,在開學典禮上被全校通報批評!和楊天奇一大早就在食堂打架,都見血了!今天更是傷的傷,殘的殘,直接把警察都弄來了!”
“你們以為自己在拍武俠片啊,闖蕩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