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懷予驚呆了。
剛剛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裡。
那緊緊抱着自己、抓着自己手臂不放、被迫伸手進她褲子口袋、屢次放她走還屢次被她騙的人……
都是楚恒?!
呼吸交織、胸腔相貼、體溫重疊,被他整個人壓在狹窄角落裡……
黃懷予瞪大眼睛,一想到兩人在黑暗裡稱得上暧昧的親密接觸,腦子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從後腦勺一直麻到腳後跟,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
……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她可以和陌生單身男人一起玩臉貼臉真心話大冒險,隻要對方長得帥,她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這就跟在遊戲和網絡上喊老公一樣,說說而已,過過幹瘾。
但是一旦說那人是楚恒——黃懷予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起一股涼意。
好歹她也是真的有點喜歡過楚恒的,楚恒在她心裡也算特别吧?黃懷予心想人生中會遇見那麼多男人,一般的男人都是賓館,但是某幾個特别的男人就是家,她隻是犯了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她立刻滑跪,“楚老師!”
“這是遊戲!遊戲!”
“你千萬别當真!之前那些都是誤會!我沒有騙你!”
楚恒還未開口,黃懷予就已經一股腦說了一大堆,瘋狂解釋自己拿到小白條的過程中那些話都是真話。
所以在場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猜到楚恒是叛變了。
“楚恒!”
李鳴月咬牙切齒,“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
“對對對!”黃懷予像看到希望,“你看,李鳴月已經覺得你叛變了,已經不相信你了,你現在就應該徹底叛變!我可沒騙你,這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的意思是,你先别急,等我赢了,你要多少獎金還不是我說了算嗎?”
“楚恒!”李鳴月義憤填膺,“勸你現在回頭是岸!我還接受你!你現在沖過來把我頭上的條子摘了,我照樣給你發獎金。”
此話一出,房間裡短暫地安靜了一會,所有人都睜着眼看着楚恒會怎麼樣做出選擇。
他卻充耳不聞,就這樣定定地盯着黃懷予看。
……黃懷予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臉也紅了。
李鳴月左看右看,一臉不敢置信。
“好好好,你選跟黃懷予一起是吧?她給你了什麼好處,你這麼為她賣命?”
她被氣得半死,癱在座位上,閉上了眼,像是對結果已經認命了。
黃懷予立刻沖一旁的谷奕和蘇琬使個眼色。
兩人會意,立刻從後方突襲出來,左右手一手一根紙條,直接貼在了尚未反應過來的四個鬼的腦門上。小周和他的手下們齊齊整整全都英勇犧牲了。
——現在場上局勢瞬間逆轉,對方隊伍隻有楚恒一個人沒有被貼條了。
按道理說,他現在還可以選擇幫隊友,把他們頭上的條給揭下來。
于是小周大聲喊:“楚先生!快幫我們摘了!”
李鳴月躺在她的懶人沙發上,閉着眼睛,像是是十分疲憊,歎了一口氣。
“小周……别喊了,大勢已去。”
“這人絕對幫黃懷予。”
果然,楚恒像是根本都沒有聽到周圍人的聲音,就這樣一步步,走到了黃懷予面前。
他眼神直勾勾的,像是燃燒着一些黃懷予看不懂的情緒。
她一下子有點害怕,晃了晃手裡的紙條, “我……我可以貼你的!貼了你,你就不能動了!你可别亂來。”
他目不轉睛,隻是緩緩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拿了我的信物。”
他沉聲說。
黃懷予撓撓頭,“給了我的,就别要回去了吧。”
“是你說的,你拿了我的信物,就不會背叛我,不會欺騙我。”
“……”
黃懷予心想此時此刻終于還是來了,欺騙男人感情是要還的,她隻能捏緊手上的紙條,擠出一絲笑容,“女人在遊戲裡的話,你也信?”
他聽到這話,眉心微微蹙起,眼裡滿是執着,像是一定要追問出一個結果。
“所以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黃懷予一愣。
他貼近,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扯我的衣角,抱我,抓我的手臂,讓我别走,說發誓絕不騙我,和我交換信物,摸我的口袋……”
“全部都是假的嗎?”
他離自己太近,溫熱的呼吸噴到她脖頸上,黃懷予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
身體距離拉近的一瞬間,那人的發絲擦過她的鼻尖,她終于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很淡、很淡的小蒼蘭香味。
黃懷予臉爆紅。
“你……”她想問為什麼之前在一樓的時候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又覺得這話完全說不出口,于是隻說了一個“你”字就愣怔地看着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
可是看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楚恒卻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了然的笑。
他頭壓得更低,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輕聲緩慢地說:
“我換了沐浴露,沒有用香水,換了警衛服。”
“但是好像……忘記了洗發水。所以,還是讓你聞出來了。”
!!
他的意思是說,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才特地做這些事掩蓋住味道?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她會把他身上的味道當成身份識别标志?
也許是黃懷予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太傻,他似乎是被逗笑了,聲音裡帶了一絲愉悅。
“你之前湊到我胸口,聞我的時候,我看到了。”
“我在黑暗裡的視力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