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懷予沒明白才說了兩句話,他怎麼就這麼大反應。
“你臉怎麼這麼紅?”
“嗓子也很啞……”
她越說越覺得擔憂,想到了什麼。
“夏天空調室内呆久了容易生病。”
“沒發燒吧?”
“要不拿個溫度計測測?”
對面的人不說話。
“楚老師?”
“嗯。”好幾秒之後楚恒才應了一聲,往後仰躺,黃懷予這才看見他好像是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微微阖起來,說話的時候脖頸處突起的喉結上下移動了一下。
“說話呀,怎麼了?”
他發出一聲很輕的笑。
終于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看着手機裡的她,把攝像頭往下拉,對準了腰部以下的位置。
“!”
黃懷予眼睛都瞪出來了,發出了一聲很打破氣氛不合時宜的聲音,“卧槽!”
她在腦中糾結半天。
“你接我電話之前幹什麼了?”
楚恒盯着她,慢條斯理地說:“什麼也沒幹。”
“那怎麼就這樣了?”黃懷予簡直開始自我懷疑了,“我也沒說什麼吧?”
“你說了。”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我說啥了?”黃懷予回憶了一下,“不就說了幾句喜歡你?”
“……嗯。”那邊窸窸簌簌的聲音響起,鏡頭被他身上的白色衣服蓋住,他似乎是起身,仰頭喝了口水,沉默一會緩和之後才說,“你說完就這樣了。”
黃懷予用了幾秒才接受這個事實。
她看了看他那邊的背景,“你在床上?”
那邊呼吸有點急促,“是。”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楚恒一瞬不瞬盯着屏幕上的她,眼裡浮浮沉沉,“就我一個。”
她抿唇不語,然後突然說:
“要我幫你嗎?”
對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幹嘛?我體諒你年輕氣盛,兩個人又異地,覺得你不容易,才想幫你的。”
黃懷予瞪了他一眼。
“不要算了。”
“挂了。”
她手指剛移到紅色通話鍵上,聽筒就傳出楚恒的聲音,“别!”
他聲音裡帶着點祈求,深呼吸幾口氣,低低地說,“别挂。”
“想再看看你。”
黃懷予左右看看,找了個手機支架,把手機固定好放在桌子上,坐在手機前。
“我需要做什麼?”黃懷予想了想,手指已經放在襯衫紐扣上了,“先脫一件?”
“……”對面沉默了半天,顯然是已經被她這大膽的動作和話吓了一跳,楚恒皺着眉頭,黑着臉,耳根已經紅了一片,“你從哪學的?”
“哈哈哈哈哈!”黃懷予終于憋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她愉悅的笑聲從手機聽筒裡傳出,楚恒躺在床上,反應了幾秒才知道自己又被她騙了,她就喜歡開這樣的玩笑逗自己。
他仰躺在床上,從耳廓到脖子已經紅了一片。
“又騙我。”聲音很啞,帶着點咬牙切齒的狼狽。
楚恒沒有說出口的話是,當黃懷予手指放在紐扣上說出“先脫一件”這四個字的時候,他驟然捏緊了雙拳。
心跳一瞬間快得如擂鼓。
“楚恒。”
他的名字被她驟然輕聲喊了出來,楚恒下意識屏住呼吸。
“我現在真的幫你。”
黃懷予捧着臉坐在手機前,眼睛裡亮晶晶的,“你要我做什麼?”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雙頰紅紅的,瞳孔卻烏黑透亮,像水裡剛洗過的葡萄。
對面呼吸聲粗重了起來。
鏡頭有些晃,楚恒眼裡像燃了一團火,低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
“那就這樣,看着我。”
他緊緊盯着她的臉。
“說你想我。”
……
最後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她縮在被子裡,耳畔喘息聲仍未消散,楚恒低沉喑啞的聲音最後一次穿過一千多公裡吻過她的耳廓。
“我愛你。”
“晚安。”
*
夜晚九點。
沈一臨從練習室回到宿舍,打開門,果然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
那人又沒回來。
如果沒猜錯,那人應該還在練習室沒出來。
“切。裝給誰看?”
沈一臨憤憤地想,有什麼了不起,他也能哐哐練!明天他要練十個小時!
“……不過,人家好像也沒做錯什麼,隻是有點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