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截了個圖發給許聞君:快看,快看,有評論啦!
許聞君:很棒,繼續加油。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在床上開心地打了好幾個滾,腳丫子在空中亂蹬。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後,王玉英提了個袋子,裡面裝了一兜新鮮的黃瓜,還有一個小西瓜,對她說:“去給小君送過去。”
“為什麼給他送這個?”蘇又溪接過來,啃着一個大蘋果問。
“吃不完分一分呗,小孩兒一個人在村裡住着,可不得照顧着點兒,”王玉英洗洗手,“問問他有沒有時間,中午或者晚上喊他來家吃飯,昨天晚上有隻雞被籠子給别死了。”
“好嘞。”蘇又溪把蘋果核扔進菜地裡,出門去了。
從她家這兒步行到許聞君的衛生室隻要十分鐘。
她一路走走停停,拍拍路邊的野花,拍拍頭頂的藍天,二十多分鐘才到地方。
哪知到了地方卻是鐵将軍把門。
出去了?
她本想把塑料袋直接挂在門把手上就離開,卻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響,一回頭,就看到許聞君騎着摩托車停在她面前。
他摘下頭盔,揉揉頭發,問:“怎麼了?”
别說,他個子瘦高,身高腿長,兩條大長腿撐在地上,細長的手指穿過發間,臉部線條輪廓分明,尤其是眉骨和鼻梁那一塊兒,很有味道,看上去還真是帥。
她愣了下,晃晃手中的塑料袋:“我媽給你拿的,黃瓜和西瓜。”
他下車,接過來,“那麼多啊,謝謝啦。”
蘇又溪跟他進屋,熟門熟路地進了裡間,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媽問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去我家吃雞。”
他洗過手,走到她跟前,說:“可以,晚上吧。”
她點頭,并沒有走的意思。
他坐在她對面的炕沿上,低頭看手機,她沒忍住,說:“我覺得我還挺有做自媒體的天賦的,你知道昨天漲了多少粉嗎?300個!”
他微微一笑,“我也覺得你拍的挺好的。”
“那必須啊,”她摩拳擦掌,激動地說,“我都研究了兩年了!”
他沒說話,她自顧自說,“其實吧,我一開始的打算是拍拍我自己在大城市的一些日常,可是研究來研究去,覺得這個賽道人太多了,還不如回家,既能天天陪着父母,又能拍一些有鄉土特色的東西。”
他的手僵了一瞬,點頭:“嗯,挺好,還是回家好。”
“你也這麼覺得吧?”她起身,湊到他面前,“我感覺村子這兩年變化挺大的,比之前又更幹淨一些。”
他身子稍微動了動,像是想躲開她,“嗯,是變漂亮了。”
她站在他旁邊,低頭看着他,不說話。
他擡頭,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了?”
她挑挑眉:“你話還是那麼少。”
他低下頭:“嗯。”
她沒忍住,伸出手來,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嗯個屁!我先走啦,晚上記得來家吃飯。”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擡起手,摸了摸被她彈過的地方。
她也還是……這麼風風火火。
看來離婚這件事對她并沒有造成很大的傷害,又或者造成了傷害,但是随着時間已經彌合了。
想到這兒,他放下心來。
到了晚上,他鎖上衛生室的門,朝着蘇又溪的家走去。
路上,他看到幾隻流浪小貓,蹲下來,摸了摸小貓的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在拖延時間。
有認識的人跟他打招呼,是村裡的一個大叔,跟他很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小許,幹嘛去?”
“去蘇大爺家吃飯。”他起身,把手放進褲兜裡,淡淡一笑。
“哦,你又溪姐姐回來了對吧?”
姐姐……
聽到這倆字兒,他的心突然“咚”地跳了一下,點頭:“對。”
寒暄了幾句,兩個人一東一西,分開了。
他繼續慢吞吞地朝着蘇又溪家走去。
這會兒太陽就要落山了,光線變暗,紅霞滿天,涼爽的晚風吹到身上,很舒适。
手機響了,蘇又溪給他打電話,他笑着接:“很快就到了。”
“進門的時候,在門口菜園子裡拔兩顆蒜苗。”蘇又溪說。
他嘴角翹着,說:“好。”
在門口拔了十幾顆蒜苗,拿着進了院子,蘇又溪在門口等着他,一把接過來,随口說:“坐着等一會兒吧,馬上就好了。”
走進廚房,王玉英正在做涼拌菜,她本想幫忙洗菜,王玉英卻對她說:“不用你在這兒添亂,你去陪着小君吧。”
她撇撇嘴:“他還需要我陪啊。”
說着,她還是轉身回了堂屋。
堂屋是一張巨大的炕,許聞君坐在炕沿上,低頭看着手機。
她坐到許聞君身邊,“我媽讓我來陪着你。”
他笑笑:“那麼客氣。”
她瞥他一眼:“是啊,你又不是外人。”
頓了頓,她又說:“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可以錄一會兒嗎?就錄一會兒,不拍到你的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