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夕總是充斥着各種兵荒馬亂,忙着抄作業的,忙着抓緊時間玩遊戲通關的,忙着結束旅遊行程從外地往回趕的,自然也有忙着預習功課的。
周窈一如既往趴在書桌前,塞着耳機做英語聽力,短短半小時,邊上的手機震個不停,抽空打開一看,十幾條未讀消息全部來自顧彧,無非就是問她明天早上幾點去學校。
周窈忍無可忍,回了個“七點半”,然後鎖屏繼續做聽力。
第二天一早,周窈早早起床,吃了早飯背了半小時英文單詞之後,七點十五就出門了。剛走到樓下,就看見顧彧蹬着他那輛酷炫的山地車等着她了,見她下來,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指控:“你又騙我。”
“哪來的‘又’,少添油加醋。”
周窈也不管他,自顧自取了自行車,蹬上就往學校趕。
一中校址建在靠近市中心的鬧市區,被商業街和生活住宅擠在中間,顯得校舍擠擠挨挨。開學第一天,校門口格外熱鬧,尤其高一新生和送新生入學的家長們,各色車輛将校門口那狹小的一塊地方堵得水洩不通。周窈騎着她那輛老爺車熟門熟路地在車流中穿行,顧彧則一派閑适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有些泛白的酒紅色書包在車流中時隐時現。
學校門口有每個班固定的停車位,周窈帶着顧彧在高二九班的位置上停好車,趁着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囑咐顧彧:“你晚兩分鐘再進來。”
“為什麼?”
周窈來不及作答就急匆匆地向校門口走去,隻留顧彧在原地望着她一甩一甩的馬尾,不怎麼滿意地“啧”了一聲。但即便心中不滿,他依舊老實聽話地在原地站了兩分鐘,有相熟的同學看見他,甚至還熱心地問了一句是不是沒戴校牌,而顧彧也隻是雙手插兜痞痞一笑回應道:“錯峰進校。”
老老實實站了兩分鐘,顧彧拎起書包往校門走去。
進了教學樓順着人群上了樓,有些不太熟悉地往高二九班方向走,經過班級門口時,就聽見一聲高亢的“我的周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透過窗戶側目朝班級裡望去,周窈正站在她的座位邊收拾着書包,一個看着挺活潑帥氣的男生從後排蹿了過來,一把攬住了周窈的肩,而周窈似乎對這種行為見怪不怪。
一向吊兒郎當看似對什麼事都很随意的顧彧的臉上,難得地顯露出一絲不爽,那天周窈一臉嫌棄地将自己推開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怎麼這人可以,他卻不行?
“看什麼呢,先去辦公室。”
前方和他一起轉班的同學李銘軒叫了他一聲,顧彧這才收回目光,沉默着向辦公室走去。而教室裡,周窈的同桌代薇子望着窗外小聲地念叨了一句:“卧槽,顧彧也太TM帥了!”
周窈下意識便也向窗外看去,隻是此時窗外還哪有人了。
“什麼什麼?”蔣煜收回挂在周窈肩上的手,大驚小怪地嚷嚷,“顧彧在哪?他到底轉幾班啊?”
“你管他轉幾班。”周窈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擡頭看着蔣煜,“你過來幹嘛的?”
“哦哦。”蔣煜這才想起正事,将一塊巧克力放在了周窈桌上:“我放假不是出國玩了一趟麼,特地給你們帶的,大家都有。”
聽到“大家都有”,又看到代薇子的桌子上确實也放了一塊一樣的巧克力,周窈這才收下。
同班一年,周窈和同學們的關系向來是銀貨兩清,都是客戶,關系稍好些的,也就她的同桌代薇子和固定客戶蔣煜,這兩人都是直脾氣,性格大大咧咧,相處起來也舒服。而此時,這兩人已經拆開巧克力,分着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八卦拆班的事。
“一班的人都瘋了,說是連座位都給顧彧讓出來了。”
“可不是說那天他是和史芬一起出來的嗎?”
“沒準是碰巧遇到的呢?年級段第一不去實驗班,也說不過去吧,留在平行班圖什麼呢?”
兩人正說着,邊上的學委孔昊英突然插嘴:“我要是顧彧我肯定毫不猶豫就選一班,别的不說,一班的課程進度都比我們快,教的知識點難度也更高,他們甚至還會涉及到競賽内容,哪像我們班,水平參差不齊,隻能按照最基礎的内容教,稍微拔高一點半數以上就都聽不懂了。”
蔣煜一聽,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啊對對對,一班這麼好,你怎麼不去一班?是考不上嗎?”說完,他和代薇子笑成了一團。
孔昊英立馬跳起來反駁:“我好歹也是班級前三年紀前百,努努力搞不好就能考進去,跟你們這種層次的可不一樣。”說到這,他又将視線對準了周窈,“而且我這個暑假去甯市參加了夏令營,人家可是專門請的各科特級教師來輔導,這學期的第一肯定是我的!”
周窈對孔昊英放話要考第一沒啥興趣,但聽到“夏令營”這三個字,她倒是眼睛一亮,扭頭問孔昊英:“什麼夏令營?”
孔昊英得意地将頭一揚:“就是甯市牽頭組織的夏令營啊,和高校挂鈎,選拔人才。”
“這個夏令營要怎麼申請?”
這回還沒等孔昊英回答,坐他前排的文藝委員榮子涵就酸溜溜地來了一句:“要考的,憑成績進,對我們舟市隻開放五十個名額,而且費用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