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她在最血腥的時候按暫停啊!Rely on!In order to!繼Abandon之後我記得最深的詞組!”說着,蔣煜掃了一眼正淡定讨論題目的同桌和前桌:“不是,你們倆怎麼這麼淡定啊?”
顧彧扭頭掃了他一眼:“我又不怕——”話未說完就對上周窈疑惑的眼神,腦海裡火化一閃,瞬間回憶起那次在密室裡裝作怕鬼的樣子,于是話到嘴邊就硬生生變成了——“我不怕這種血腥的,我怕中式恐怖……”
周窈似嫌棄般地低聲嗤笑了一聲,邊上的蔣煜倒是不疑有他:“是哦,中式恐怖比這種血腥的肢解啥的恐怖一百倍!楚人美老師至今還是我的噩夢!”
幾人嘀嘀咕咕開始讨論起恐怖片的劇情,邊上孔昊英冷哼了一聲:“下節班會課,不會是要批鬥某些人吧?”
蔣煜他們這才想起來:“艹了!”他低聲咒罵,将視線對準了周窈。
周窈手中的筆一頓。
代薇子看了眼她的臉色:“史芬肯定要拿這件事說事的,咱們先做好心理準備,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就行了,反正班級裡關起門來批評,總比在國旗下當衆念檢讨好得多。”
周窈聽着,低低應了一聲。
就算她到現在都不覺得有錯,但在普世價值觀看來,她就是錯了,她還沒有蠢到硬要和學校過不去,而且史芬……都這麼幫她争取了,罵兩句就罵兩句吧,也不會少塊肉。
上課鈴響,史芬踩着鈴聲進來,隻是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我去,這得多大火?之前在辦公室裡她也是這麼罵你們的?”
顧彧擡頭看了一眼講台上怒氣沖沖的史芬,又低頭做自己的題:“沒有,辦公室裡很正常。”
“那不該啊,臉黑成這樣……”
“啪!”史芬猛地一拍桌子,将大家都吓了一跳,就連剛剛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周窈都驚得擡頭看了一眼,剛剛在辦公室裡不是說得好好的嗎?而且這事都過去兩天了,總不至于這會史芬這氣才冒出來吧……
“啪!”又是一聲。
史芬将一樣東西重重拍在講台上。
“你們膽子大了是吧!去黑網吧、打群架,現在都敢光明正大在學校裡抽煙了?!”說着,她高高舉起手裡的那包煙:“自己老實交代,這誰的煙,誰帶到學校裡來的!一個兩個的,學習不好好學,惡習學了不少!你們才幾歲啊,就開始抽煙,肺不想要了?!”說着,她還看了一下那包煙的包裝盒:“還是包進口煙,家底挺厚啊!你們爹媽知道給你們的生活費都用來買煙,用來不學好了嗎?!”
很顯然,這一串開場白超出了周窈的預料。
邊上代薇子悄悄跟她傳小紙條:“也不知道是哪位義士,用自己身軀幫咱們堵搶眼啊……”
周窈瞄了兩眼,比了個“噓”,然後低頭刷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史芬想起她來,把她和顧彧再罵一頓。
教室裡,有人慶幸,有人看戲,有人竊竊私語,自然也有做賊心虛的,抖若篩糠。
隔着過道,孔昊英滿頭冷汗地扭頭看向顧彧,眼神驚詫中又帶着幾分難以置信,而後者隻是輕挑了嘴角,淡淡笑了笑。
……
今天放學,顧彧破天荒地頭一次提出不跟周窈一起回家。
周窈雖然表現得平淡,但心裡卻覺得神奇,看了他幾眼到底沒忍住,問道:“你晚上要去哪?”
顧彧理着書包:“嗯……幫我媽給她以前的同事送點東西。”
瞎話張嘴就來。
周窈倒也沒懷疑,自顧自回家去了。
等教室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顧彧才拎上書包往體育館邊上的衛生間走去。
老地方,不出五分鐘就等來了一臉急色的孔昊英。
“顧,顧彧,那個煙怎麼回事?!怎麼到史芬手裡去了?!”
顧彧雙手環胸,屈腿靠在牆邊,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我交上去的。”
“你——你交上去的?!你為什麼要交上去?!你不是——”
“我沒抽。我不抽煙。”
孔昊英又不是蠢人,這兩句話砸下來,他瞬間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隻是現在的他依舊對此感到難以置信:“你故意的?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顧彧低低笑了兩聲:“我要真陷害你,直接跟史老師說,那包煙是你的不就行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想問。”顧彧沉下臉:“你為什麼要幾次三番舉報周窈?”
“你為了周窈報複我?”孔昊英臉上的震驚又深了幾分:“你跟周窈到底什麼關系?你們真的在談戀愛?!”
顧彧沒答複他這個問題:“你一直針對周窈,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真的沒那麼多時間去關心你,希望你也趁早明白,即便你再怎麼針對她,她的成績依舊比你好,搞這些小把戲,不如多花點時間提高自己的學習成績。”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你猜周窈能不能認出那包煙屬于誰?”
腦海中記憶的片段突然閃過。
孔昊英一秒驚恐。
是了,知道他抽煙的人,除了顧彧,還有那天出現在顧彧家樓下的周窈!
“她,她也知道了?”
“你說哪件事?”
是啊,哪件事呢?是舉報她賣數學答案,還是舉報她收錢補習……
“她知道那包煙是我的嗎?”
顧彧哼笑:“那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問過她,沒準她哪一秒就想起來了,當然,如果她想不起來,我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孔昊英低頭無言,但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他此時心底的慌張。向來成績比不過哥哥姐姐的他,能夠值得誇贊的大概也隻有“聽話”了,可如果被家裡知道……
“所以你最好記得,現在你也有把柄在周窈手上了,别再跟她過不去了,因為她從來也沒把你放在眼裡過,第三名。”
說着,顧彧轉身離去,剩孔昊英一個人呆愣地站在原地,垂着頭,眼神中不止有慌張,還有滿滿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