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發還有些濕。

看了眼她又浏覽了這兩張紙，上面的内容跟那天在車上說的一緻。

“下面有空白處，你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她指了指下面的橫線。

“非簽不可？”夏深擡眸問她。

連雨：“嗯，非簽不可。”

工作這麼多年，她深知白紙黑字的含金量，跟夏深做結婚搭子，她是不會吃虧，但不能讓夏深在她這裡吃虧呀。

有了這份紙質合約，将來他遇到喜歡的人，也好跟對方解釋。

“在這裡簽？”夏深拿起筆問她。

她身子前傾，指了指下方的簽名處。“這裡，等下我簽在旁邊。”

“哦，對了，你這裡有印泥嗎？”連雨問到。

夏深搖頭，“沒有。”

“等我一下。”說着她小跑回到房間，在梳妝台的抽屜翻了翻，拿出一隻口紅。

“用這個。”

夏深剛簽完，面前出現一個方條型的紅色的物品。“這是？”

“口紅，效果也一樣的。”說着她打開蓋子，旋轉底座，拿起他的手在大拇指上來回塗上兩圈，“摁下去。”

夏深照她說的做，在名字上面按下自己的指紋。

連雨拿起合約晃了晃，看着那兩個紅印子呢喃到：“塗厚了，不怎看得出指紋紋路了。”

在旁邊抽了張紙巾，邊擦拇指上殘留的口紅邊看她，眼裡含着笑意。

這種感覺，像是回到小時候他們相處的日子。

平淡又溫馨，正在填補着他七年來的孤獨。

“到你了。”他站起身，讓出椅子。

連雨應了一聲，繞着桌子來到夏深剛剛的座位上。

夏深側身讓她過來之後沒有離開的意思，站在椅子旁看她簽字。

她的自己娟秀工整，這些年來沒什麼變化。

看着兩個名字又挨在一起，他心情愉悅。

“第一次用口紅代替印泥沒經驗，給你塗厚了。”她拿起口紅，在拇指上輕輕蹭了蹭，說着自己後知後覺的使用教程，“應該像這樣，薄薄一層就可以了。”

印下去正好是脈絡清晰的拇指印。

夏深彎下腰，拿起桌上的口紅，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學她的做法，“是這樣子嗎？”

距離有些遠，她隻看到拇指上淡淡的紅印，像是第一次弄的沒擦幹淨一樣，抓着那隻手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紋路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口紅，“嗯，就是這樣。但是這個你要蓋去哪裡，用紙巾擦掉好了。”

夏深收回手，“我在下面重新蓋一個，免得到時候你不認賬。”

說着在原來印的鮮紅的印子下面又蓋了一個。

連雨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點頭。“完美，有一張是給你，放哪呀？”

偏頭看向身旁時，她才發現夏深正彎腰挨在椅背上，她往後靠的話就會撞上他的肩膀。

夏深伸手接過合約時，問到連雨身上的味道，明明是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在她身上格外好聞。

怕她聽到自己心亂如鼓的心跳聲，他站直身子，衣角卻别人拉着。

“哎，你家用的是什麼洗衣液，味道好熟悉嗎，跟我家用的味道很像。”連雨放下他的衣角，湊近洗了洗鼻子。“真的很像，不會是同款吧。”

夏深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撓脖子，撓地耳朵發紅，“可能是同款，超市打折随便買的。”

“沐浴露和洗發露也是同款，好巧。”連雨将手裡的合約對半疊好。細細回想，她家的日常用品一般是趙蓮買的，他們家裡的人對洗澡、洗頭、洗衣服的用品沒有特殊要求，趙蓮每次都是看到哪種牌子在打折就買哪種。

沒想到夏深也是這樣的購物習慣。

“也是打折買的？”

夏深一邊撓脖子一邊點頭。

連雨深感欣慰。

要決定結婚的那天，夏深把自己的資産材料都拿到她面前，說着這樣給父母看更有說服力。那一沓資料她一頁也沒有翻開看，但從厚度能看出夏深憑自己的本事掙了很多錢。她以為夏深會像同齡的有錢小孩一樣，追求吃穿用度講究，消費各種奢侈品。

現在看到房子沒有過度裝潢，生活用品也是經濟實惠，确實長大了，是個會過日子的男人了。

“挺晚了，我先去休息咯。”連雨起身，手裡的口紅沒拿穩掉到地上。

她低頭要去撿，看到桌子角落壘着的資料。

“銀河集團”四個字吸引了她的目光，問到：“夏深，你跟銀河集團有合作？”

這是她的老東家，也是她畢業之後的第一份工作，一個月前她從這裡辭職。

夏深看過去，是他今天去談的合作，“嗯。”

視線掃到下方，看到乙方對接人的名字是張漸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