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不久,鄧一峰帶着國昌冶金、國昌基建兩家子公司,完成了要上交的材料。
謝墨白仍然是不喜不怒、态度溫和地讓總裁辦,把材料收下來。
再過幾天,鄧一峰見六十樓始終沒有反應。在例會上,彙報完近期工作情況和本周安排後,忍耐不住,再次追根究底地。
他有些步步逼人地追問道:“小謝總,冶金、建材兩個子公司提交的材料,請您指示。總部是否同意,開始啟動研究出售子公司的事項?”
比起鄧一峰的咄咄逼人,謝墨白神情自若:“這次的研究材料,比之前提交的更加詳實。也讓我對兩家子公司的業務情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當然,很多内容,還是要和實地調研結合起來,一起判斷。”
鄧一峰對謝墨白這又綿又柔的手段,厭煩至極,心中的火氣噌地漲了上來,甚至忘記了對CEO地位的顧忌。
他情緒上頭,不由提高音量道:“那小謝總打算什麼時候,去調研兩家子公司?如果小謝總一直拖着不去,難道兩家子公司的事情,要一直拖着不辦?小謝總還是在國外留過學的,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時間就是金錢!”
這時,都不需要謝墨白開口,林曦就直接反駁道:“鄧總,您這簡直是指鹿為馬! 您但凡看看内網公布的日常行程,也不至于說出這樣颠倒黑白的話。小謝總為了集團的運轉,就差宵衣旰食 、朝乾夕惕了。”
“鄧總您隻需要處理國昌工業一家的工作,而小謝總卻要管理整個集團的事務。您聽聽他的工作安排。”
林曦一項一項數着道:“要參加會議、商務活動,還要按計劃調研總部各部門。此外,加班加點地批閱各種文件、聽取各式彙報。”
她直接毫不客氣地指責道,“鄧總不會以為,這些工作都不重要,隻有您開口請示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吧?小謝總難道能放下整個集團的運轉不管,放下其他闆塊、子公司的事務都不處理,就專門為您服務?您這樣,将其他兄弟部門、子公司,置于何地!”
鄧一峰不甘示弱地道:“小謝總一日抽不出時間,冶金、建材兩家子公司的事情,一日就要懸而未絕!每耽擱一天,可都是浪費白花花的錢!我就不信,總裁辦在日程中,就擠不出一點時間!”
林曦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倒,“既然是調研,就是為了達到效果!如果隻是走馬觀花,擺個過場,那才是平白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精力!”
鄧一峰不再和林曦争執,轉頭直接沖着謝墨白問,“小謝總,您給個準話!到底什麼時候,能有時間調研兩家子公司!”
謝墨白并不正面回答,依然是将目光平靜地投向了林曦:“總裁辦看看我最近的工作行程。”
林曦迅速打開了平闆,掃了幾眼,然後鎮定自若地彙報道:“小謝總,您下面的行程,确實已經排滿了。很多都是提前兩周、甚至是提前一個月确定好的工作。”
她是一口舉了好幾個例子:“比如,明天下午要出席鋼鐵協會的座談。這是提前為下半年的鐵礦石進口長協談判預熱。各大鋼企董事長或總裁都會參加。鋼協那邊更是多次邀請,反複确認您會親自出席……”
她稍一停頓,手指在平闆上滑動:“再比如,後天有一個重要的投标,也是需要您去參加。”
鄧一峰立即抓住了這個話柄,道:“什麼樣的投标,需要小謝總親自參加?難道子公司養的都是閑人!”
林曦微微一笑,語氣柔和,但話語卻極不客氣:“鄧總,您雖是集團的副總裁,但是其他闆塊的業務,您卻并不了解。最近,小謝總也好,總部也好,工作的重心都在基建闆塊。”
林曦的記性向來極好,對于各項經手的事務都熟稔于心,随口就報出了一連串的數據。
“這幾年,國家一直很重視高鐵的規劃和建設。目前,高鐵運營的裡程是2萬多公裡,根據中遠期規劃,十年之内将翻一番,達到4萬公裡。并且要打造四縱四橫鐵路網,這是國家戰略的一部分。”
“具體到和我們國昌集團業務有關的部分。”林曦流利地道:“近期,多個高鐵标段正在公開招标。我們國昌集團自然也參與了投标。”
她特意停頓了一下,才道,“當然,具體涉及的數額,我不便向您透露。不過,絕對比兩家子公司出售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林曦反諷道:“鄧總,你應該不會想讓小謝總,放下基建的這一大攤子要務,專門跟着您的指派,就隻盯着工業下面的兩家子公司吧?”
她不客氣地道,“鄧總,那還真就得告訴您。到時候的投标,還非得小謝總前去坐鎮不可!”
聽到這個,國昌基建的總裁潘玉榮可坐不住了。鄧一峰和CEO嗆聲,他不準備參攪。可現在涉及到他們基建闆塊的要緊事,可不能被影響了。
他趕緊接過話頭,直接對鄧一峰道:“鄧總,你們兩家子公司,這麼多年都是這個情況。難道就急在于這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