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昕邀請他合奏鋼琴,謝墨白沒有放下香槟,他溫溫和道:“昕昕,過去我自問鋼琴水平不輸屬于你。”
他做無奈狀,“現在瑣事纏身,已經很久沒有練習,恐怕跟不上你的節奏了。”
謝墨白婉拒說:“我就不給你拖後腿了。昕昕,倒是不如你自己獨奏一曲。不知道我們今天,有沒有機會大飽耳福你?”
陸昕也不羞澀,她一貫是很大方的。等到到鋼琴少女一首演奏完畢,也自上台彈了一曲。
她沒有再彈更歡快一些的《塔蘭泰拉舞曲》,反而選擇了貝多芬的命運。
一個個音符傾瀉而下。她的手指屬于蝴蝶一般的飛舞,炫技一般地跳動。陸昕神情投入,而鋼琴聲中流露的真情實感,又讓這首曲子極其的動人心魄。
在場賓客幾乎都停下了交談,被這音樂聲所感染。連鄭源都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認真去聽鋼琴樂曲。
謝墨白一邊在心裡默默打着節拍,一邊不由自主地想到。不少人稱贊貝多芬的無懼命運,欣賞他不屈不撓的抗争精神,進而喜歡上他的作品。
林曦同樣性情堅忍,但卻根本不喜歡貝多芬的曲子。可能唯一她還願意聽一聽的,就是月光奏鳴曲。
他曾經好奇地問過林曦這個問題。林曦感到十分詫異,看着追問道,“小謝總啊,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你看我像是需要貝多芬,來激勵自己的人嗎?”
她雙手合十,開玩笑道:“拜托,我的工作節奏已經很快了。就不需要貝多芬先生,來為我提神醒腦了。我就喜歡聽些太平曲目。”
謝墨白當時了然地笑了。林曦本身,就已經是目标清晰,意志堅定,根本不求于外物。她不需要通過音樂來激勵自己,尋求寄托。音樂對她來說,隻是一個放松休閑的調劑。
林曦最喜歡的曲子,是春之聲和春江花月夜。一個是小斯特勞特的圓舞曲,一個是中國的編舞曲。
兩者風格簡直天差地别。但又由着相似的内核。前一首,着力渲染春回大地的氣息,充滿着活潑生機。而後一首,果然是富貴又安逸。
一晃神之間,陸昕已經彈奏完畢,起身鞠躬緻。
滿場寂靜!
還是,謝墨白率先擡手鼓掌。場内頓時爆發出一陣又一陣、雷鳴般熱烈的掌聲。
還有人幹脆就站起身,高聲喊道:“陸小姐,你簡直是鋼琴女皇!”
陸昕毫不怯場,大方自然地對他笑笑,又鞠了個躬。人群中一個富家公子,對身旁的吳勳道:“陸大小姐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最閃耀的那顆星。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這樣。”
他咂舌道:“也就是她在咱虞哥面前,從那麼溫柔賢惠懂事。要不是陸家拖累,她和虞哥,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吳勳倒是搖搖頭。陸昕親口說,願意和陸家陸二叔切割。當時他就在現場,而且周虞和他相近,也曾和他親口抱怨,沒想到,陸輝還給女兒留了不少家底。
可惜,這些打動了周老爺子,卻沒有打動周虞。他解除婚約的态度非常堅決,毫無緩和的餘地。
吳勳雖然絕對支持周虞,但是也隐隐地替陸昕擔心。到底他們沒有緣分,就怕陸大小姐這樣堅持下去,惹惱了虞哥。他要真是失去耐心,徹底翻臉。到時候,陸昕難免要受到些傷害。
周虞現在已經在查一些陳年舊事。不過他暫時還想着,盡量體面地解決掉婚約。等他真的着急了,恐怕就顧不上這些了。
陸昕走回來,拿起一支香槟,一飲而盡,對着謝墨白等人道:“今天已經盡興了。我和周太太約了喝下午茶,先走一步。”
謝墨白起身相送,然後道:“昕昕,有什麼事情不要壓在心裡,也不要自己扛。你還有朋友,可以告訴我們。”
陸昕笑着揮揮手:“墨白,謝謝你,還有鐘沂、鄭源他們。如果不是你們陪着我,幫我出謀劃策,我都不知道要該怎麼好。當然,最要感謝你這個軍師。”
謝墨白搖搖頭,真心實意地道:“昕昕,你一向聰慧,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作為朋友,我和鐘沂,尊重你的想法。”
他淡淡道:“我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幫你達成願望而已。”
謝墨白很認真地祝福:“昕昕,希望你能夠幸福。你是我們中間最堅定、最有主見的那個,你應該得到幸福。”
沒了陸昕居中調和,程琪和鐘漓之間的别扭,就更明顯了。這時,鐘沂也帶着白曼櫻過來了。
鐘漓立馬跑過去,挽住白曼櫻的胳膊道:“曼櫻姐,我就佩服你。能考上那麼好的大學,可不容易。”
她特意撇了一眼葉秋然,這才提高音量道:“墨白哥哥你不知道,我們曼櫻姐可是A大的才女。”
白曼櫻笑容溫婉,連忙謙虛道:“鐘漓,你千萬别那麼說。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沒什麼特别的。你們家集團裡,各個高效出來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