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甯:“就因為是誤會,她才應該跟你道歉!”
陳宥安不語。
萬甯皺眉:“不是你吧,你沒作弊吧?”
陳宥安:“沒有。”
萬甯:“對啊!沒有就是沒有,清白的名聲怎麼能讓人随便誣陷?你這樣,以後他們還以為你是什麼軟柿子,麻繩專挑細處斷聽沒聽過?”
雖然她詞不達意,但他都聽懂了。
原本被夫子訓斥幾句,哪怕訓得不對,陳宥安心裡清楚就可以了。就像他從前也經常被父皇冤枉,被奸臣構陷,他不是沒有抗争過,隻是事實證明,并非世間事都要争個明明白白的,對錯不代表輸赢。
事事要個清白,隻怕會得個心胸狹窄的名聲,對他更為不利。
萬裡也覺得他姐沒必要小題大做:“都已經過去的事了,你再去找他們麻煩,人家又要說我們得理不饒人,說萬家仗勢欺人了。”
萬甯:“你閉嘴,得理才不饒人呢,前提是我們有理,既然有理,幹嘛心虛?”
萬裡舉手投降:“都行,可以,你說了算。”
萬甯對今天的壽星辭色稍緩,“不過你能及時發現他的危機,還找了何助理去學校,這還是值得表揚的。”
萬裡受之有愧,他才不是關心陳宥安呢,隻是在關注姜柔的時候順便聽說了他的消息而已。
萬甯去學校快一個月了才回家一次,一回來就風風火火的,萬裡和陳宥安都有些不适應。
尤其是陳宥安,聽到萬甯寬慰他說不必擔心一定替他讨回公道的時候,莫名感覺萬甯把他放在萬裡的位置上似的。
這種作為她弟弟的錯覺,讓他又心懷感念,又覺得别扭。
生日宴結束了,老爹萬江才姗姗來遲,給兒子送了輛電動跑車。
萬裡無語,覺得他爸真是又大方又小氣:“爸,就這個車,都不讓開上路!”
萬江:“不然呢,你還沒成年,本來也就是在院子裡玩玩得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種小車嗎?”
那得是多以前啊,上幼兒園以前嗎……
萬甯跟爸爸說起來明天要去學校“大戰老師”的計劃,萬江笑呵呵的,也沒當回事,直到聽萬裡說起那個返聘老師的名字,忽然沉默了幾秒。
萬江瞅了一眼陳宥安,問:“你确實沒跟同學對答案吧?”
陳宥安本是清者自清,怎麼好像還真被懷疑上了呢。
他明确表示:“我沒有。”
萬江點點頭,“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吧。”
忽然間這麼興師動衆的,陳宥安心裡反倒有些忐忑,他并不想給萬家人添這麼多麻煩,起碼在這種小事上沒必要。
陳宥安去萬甯房間找她,原本不想進房門,就在外面說幾句的,可萬甯接了個電話,她示意他先去屋裡坐着等她,她去外面講話。
門大開着,陳宥安雖然感到些許局促,還是如她示意坐進了房間的客人沙發上。
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擺着她拿回來的手提包,包裡插着些紙質材料,最上面放的是張處方箋。
陳宥安掃了一眼,就是那副調理女子月事的方子。時間落款是萬甯去上學前,醫院是這邊的一個中醫院。
所以她是在這邊看過診,去到學校以後缺藥了,讓何策幫她配嗎?
這也說得通,不然她不懂醫術怎麼會知道藥方,至于藥方相同,或許是巧合吧,畢竟同根同源的毛病治起來也差不多。
陳宥安覺得自己多疑了,沒辦法,自小到大吃了太多信任别人的虧,連他一同長大的奶兄弟都能背叛他,他甯願隻相信以利換益的關系。
萬甯打完電話回來了,她坐到陳宥安對面的沙發上,随手把茶幾上的包拿下來擺到一旁腳邊,問陳宥安:“你找我有事?”
陳宥安:“我想知道,如果明天老師拒不道歉,你又要如何?”
萬甯:“為什麼不道歉,她冤枉了你,她憑什麼不道歉?何策這事處理的就有問題,我跟你說,我這人最受不了被人污蔑的委屈,也見不得我身邊的人受這個委屈,這事我不知道就罷了,我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得多管這個閑事。”
她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仗劍天涯的俠女,路見不平就要出手。
這是陳宥安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眼前的萬甯和他印象裡的太子妃完全不同。
陳宥安笑笑,并不是感激的笑,而是有些無奈地像對着個無知孩子似的問:“然後呢,不管老師道不道歉,我在學校還怎麼呆呢?距離高考還有兩個多月,你想過我要如何自處嗎?”
出乎他的意料,萬甯還真的想了:“你不要再去學校了,反正聽說你在那邊也學不安生,我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家教老師,之後你就在家裡面學!”
這倒正合陳宥安的意,這樣他也有更多自由支配的時間,還可以研究該如何回去。
萬甯看他在出神,叫了他一聲。
陳宥安:“嗯?”
萬甯露出個狡黠的笑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