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悄悄撥通了林熹的電話,按下靜音之後放在桌下,起身朝林蔚然那邊去,一副大哥架勢,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說:
“你這說的什麼話?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還想殺了她不成?”
“必要的時候,也不是不行。”林蔚然給他倒了杯酒,“但我們好歹是親姐妹,當然不能這麼做。”
林宴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紅酒,卻沒有喝,隻是拿在手裡中輕輕搖晃——他可沒忘記,這酒林蔚然是對瓶喝的。
他接酒的動作就像是一個訊号,林蔚然繼續說:
“我們隻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林宴恍然大悟。
當一個人可以聽到另一個人的心聲時,必然會陷入自我懷疑——難道我有精神病?
這種情況下,比起自我反省,不如責怪他人。
比起自己有精神病,顯然是别人有精神病會更加美好。
真把林熹送去精神病院,那别人也頂多是當他們家族内鬥,而不是認為林熹身上有什麼特異功能。
林宴皺眉道:“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下。”
林蔚然盯着他看。
他坦然回視。
她漸漸地頓悟了:“你……因為你的秘密已經曝光,所以你無所謂了嗎?”
“别這麼說。”林宴歎氣,“哪個當哥哥的,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好呢。”
林蔚然挑眉:“哪怕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情況也無所謂?”
林宴目光冷了下來:“你在威脅我?”
“哪裡的話,哪個當姐姐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好呢?”林蔚然姿态舒展了些,“但難道隻有我們可以聽到她的心聲嗎?可别忘了你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林家傳統的重男輕女,在此時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是的,如果他的事完全曝光,鬧大了之後,想必弟弟會利用這一點。
盡管弟弟才讀高中,看上去也蠢蠢的。
可以前的林熹看着也蠢蠢的。
誰知道弟弟是不是和林熹一樣,隻是善于僞裝?
林宴歎氣:“那就沒辦法了,隻能說是命運。”通話大概還在繼續,他當然不能說什麼不利于林熹的話。
林蔚然主動攤牌:“我隻是提醒你重視這件事,畢竟我的秘密和你的秘密比起來實在算不上什麼。”
林宴問:“是什麼?”
林蔚然:“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林宴攤手:“那就沒得聊了。”
-
林熹沒有挂斷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的信息斷斷續續,但可以确定,大姐想對她下手,并且在拉攏二哥,但是二哥沒有答應。
他沒有答應,卻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
什麼心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打算玩一出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大姐雖然是女性,但她優秀,而且是長女,對于家族來說也有點特殊感在。
二哥雖然已經手握勝利權杖,但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無疑是把有狼子野心的人掐死在搖籃裡更為有效。
但……二哥居然要挑撥她和大姐的感情,想要讓她來當這把刺向大姐的刀。
還挺看得起她。
林熹看那頭沒了聲音,就挂了電話,目光落在親親大姐的卡上。
心中有了個更為重要的計劃。
5:30。
飄霜餐廳。
餐廳内的布置綠油油的,木質、淺白色的桌椅看上去很幹淨,到處都是綠植。
林熹和沈星落來得早,但林宴比他們更早。
一看到他們來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立馬點菜,全都是帶芹菜的菜品,點完看向林熹滿臉關切:“你看你小臉煞白,肯定平時菜吃的太少了——啊,再來兩瓶芹菜汁,要溫的。”
芹菜汁本來就難喝,還溫的。
想想就是地獄。
林宴臉上的笑更為真情實感,好歹是哥哥,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好妹妹最讨厭的食物是什麼。
這是他的小小複仇。
【哼~】
林熹卻絲毫不慌,心聲裡的冷哼聲還帶着一絲小小的得意。
林宴目光一凝,感覺到了些許異樣。
【這個小問題,怎麼可能難得倒我?】
林熹想着,掏出了放在c位的姐姐親情卡,看向等待點餐的服務員說:“把你們老闆叫過來,我要和他談一下購買這家店的金額。”
服務員:“好的。”
林熹又說:“我哥哥點的菜就先不要上了,這些菜以後不一定還會在菜單裡面。”
服務員臉色一變,很快去找老闆。
老闆是個大明星。
态度相當的谄媚,一進來就各種林總、陳總的喊。
林熹提出了購買這個餐廳的要求。
老闆點點頭:“嗯,是的,我知道您對這家餐廳很感興趣,不知道您購買這家餐廳是打算做什麼用途呢?”
林熹微笑:“當然是改成肉食餐廳呀。”
老闆臉色凝重:“對不起,我是素食主義者。”
林熹微笑:“你确定你還是素食主義者?”
言外之意——你是素食主義者,你就會得罪我們,你确定你還要繼續當素食主義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