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吃得熱鬧極了,幾人邊吃邊聊,張芳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側耳傾聽,很少說話。
不過,她也從林家人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男朋友林向南更多的情況。
她之前打聽過了,向南哥家似乎要拆遷,也不知道這個拆遷是個情況,向南哥能分到多少錢。
張芳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心想:“可惜我還沒進門,明目張膽地不能為二房這邊攫取利益。
寶寶,你放心。媽媽一定讓你住上大房子,穿最漂亮的衣服。”
這頓午飯吃吃喝喝,一直吃到了下午一點。
王翠花趕着林向南和張芳還有婉妗他們去客廳看電視,催丈夫和大兒子去廚房洗碗,兒媳李秋香收拾桌子,她自個兒則跑回卧室,去拿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給人家姑娘的東西了。
她将床頭的隔闆一翻,裡頭有一個專門儲物的空間。
王翠花從角落裡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不放心的她坐在床邊,把黑色的袋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張農行卡,一個大金镯子,還有一個裝着六千塊六百塊錢的大紅包。
她将紅包裡的錢拿出來,一張一張地仔細清點,來回數了三遍,确認是六千六百塊錢後便安心地将一沓厚厚的紅票子塞回到紅包裡,做完這一切後,王翠花便帶着這個黑袋子從卧室裡走了出來。
客廳裡,婉妗覺得有些尴尬,她坐在木質沙發的側邊,林向南和張芳則坐在沙發的正面。
幾人對面,電視機正播放着一部家庭倫理劇。
婉妗看了幾眼電視,又時不時地看了一下手機屏幕,裡頭顯示的是婉妗網銀上的存款總數。
“201568。”二十萬出頭的存款讓婉妗的心裡暖暖的,恨不得一天翻出來看個七八百回。
就是坐在一旁的林向南和張芳小兩口有些膩歪,他們靠得緊緊的,左手和右手十指交叉,周身的粉紅色泡泡都泛濫了。
婉妗不想吃旁邊這滿滿一碗的“狗糧”,隻得打開網銀界面,時不時地回味着金錢的氣息。
等王翠花帶着一個黑袋子從卧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林二牛、林向東父子以及大兒媳李秋香也把餐桌和廚房都收拾妥當,所有人都彙聚在了客廳。
客廳的木質沙發不夠坐,林向東便自發地搬來三個小馬紮靠在媳婦兒旁邊放下,他自個兒連帶着兩個兒子都坐到了小馬紮上。
客廳的瞬間安靜下來,氣氛略有些僵硬。
誰都沒有先開口。
最後還是王翠花率先清咳了兩聲,開口打破僵局:
“張芳是吧?那以後我都叫你小芳了,你和我家向南的事情我和孩子他爸都已經知道了。”
小芳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兩隻手緊緊地攥着,眼底閃過一絲晦澀的暗芒:“啊?林家人都知道了?”
不等張芳多想,王翠花又道:“你的家庭情況,我也聽向南說了,我想問問,你對爸媽、哥哥他們有什麼想法?”
雖然聽老二說,這閨女打算和她那吃人的家徹底斷掉,可血緣親情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斷掉的?
“這人心裡的想法一直在變,說不準等哪天這閨女又想着回娘家照顧父母了呢?能把閨女‘賣’出去,拿彩禮錢給兒子娶媳婦兒的家庭又會是什麼好人家?”
張芳知道,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這一次的回答将決定她的一生,能否真正地脫離原身家庭,就看現在了。
張芳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半分鐘以後,她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對着王翠花以及林二牛保證道:
“叔叔,阿姨。實話實說,我從小到大吃了不少的苦,其中一大半都來自我的原生家庭。”
張芳說着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林向南:
“但是,遇到向南哥之後,我覺得自己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向南哥讓我意識到什麼是真正地愛情,什麼是家庭的溫暖。”
張芳說的這話有點兒煽情,讓王翠花和林二牛夫婦看到了她想要把日子過好的決心。
但旁邊的大兒媳李秋香卻在暗地裡撇了撇嘴:“哼,好話誰不會說?”
李秋香在心底擔憂:“我這妯娌能說會道的,以後該不會把公公婆婆手頭的房子和錢都給扒拉走吧?”
王翠花聽了一番張芳的“真心話”,面上點了點頭,她從身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解開袋子将裡頭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先是一個厚厚的紅包,王翠花将紅包塞到了張芳的手心裡:“你這第一次上門,又帶來那麼多貴重的禮物,我這兒也沒其他好東西,隻能送個紅包給你,你可千萬要收下。”
王翠花趁着閑暇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張芳帶來的東西,兩瓶高檔酒水,幾個金枕榴蓮,一盒外包裝精美的高檔月餅和一套價值數千元的化妝品。
王翠花從小芳帶的這些禮物中就可以看出這姑娘心裡有主意,總比老二呆頭呆腦的,整天想着出去創業要好多了。
張芳推拒了幾次,實在拒絕不了王翠花,隻能接收了這個大紅包。
一旁的李秋香死死地盯着王翠花手中的黑袋子,她倒要看看給老二媳婦兒的東西有沒有比自己當年上門時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