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經晚了一步，小白一口咬在秦淵手上，她的牙雖然和正常人一樣，但是卻因為曾經長時間撕咬生肉，而比普通人尖利許多，秦淵吃痛，卻沒有放手，反而做出了超出常人的舉動。

他把手遞給小白，任她撕咬。小白反而愣住了，她愣在原地，漫布在口腔中的血腥味讓她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秦淵見狀道：“看來是我的肉不好吃。”

葉钗珞摸不着頭腦，但她反應過來，搶先一步給秦淵道歉：“大人，小白她狼性未泯，冒犯了大人，請大人莫要責怪。”

“責怪？”秦淵搖搖頭：“她生在野外，這是她的天性，我為什麼要責怪？”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反而露出了微笑：“小白狼，咬的好，希望你别被世俗改變，否則你懂得越多，就會越痛苦。”

小白似懂非懂，歪頭看向葉钗珞，似乎在問她，秦淵說的是什麼意思？

葉钗珞皺起眉頭，她覺得秦淵簡直就是來搗亂的，她好不容易把小白培養成一個“人”，現在秦淵卻覺得小白不該做人，他的想法她不想認同。

她捂住小白的耳朵，對秦淵道：“她不會聽你的。”

“那可不一定。”秦淵搖搖頭：“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總有一天也會有自己的判斷，或許未來她因為你的教化懂得越多，越來越痛苦而恨你……希望那一天永遠也不會出現。”

這話像是一支利劍，準确地插在了她的胸口。葉钗珞覺得自己心口一疼，她看向小白，如果這不是她想要的，那自己先這麼做是不是真的會害了她？

她又看向秦淵，他為什麼會跟她說這些？秦淵卻沒有再停留，似乎他也知道葉钗珞并不想見到他。

“看來現在葉姑娘更不歡迎我了，我告辭。”

秦淵這次沒再留戀，轉身就走。他聽到身後傳來了葉钗珞的聲音：“這和你的病有關系嗎？”

秦淵腳步一頓。

葉钗珞抓住機會，繼續道：“這是洛大俠跟我說的，他說你以前與現在差别太大了。”

“你想知道嗎？你想了解我嗎？”

“我……”

葉钗珞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她本能地想要躲避秦淵的問題，而秦淵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答案，問出這個問題後，他就離開了。

這次是徹底離開了。

葉钗珞耳邊回蕩着秦淵的話，你想知道嗎？你想了解我嗎？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其實并不了解秦淵。

在她與秦淵接觸過的那些時間，她從來沒想過主動了解秦淵。或許是因為這個，他們兩人的關系才這樣搖搖欲墜。

或許秦淵說得對，要想完成任務，首先她要先了解任務對象。

身旁的小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拽着葉钗珞的衣服，示意自己困了。葉钗珞看着她的睡眼，忍不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臉，小姑娘的臉軟乎乎的，摸着讓人覺得母愛泛濫，葉钗珞抱起小白，把她抱到床上，替她把阻擋舒适度的衣服脫下，小白面對葉钗珞時完全沒有戒心，乖乖任她動作，等到葉钗珞從外面端水替她擦臉時，才發現小姑娘已經睡着了。

葉钗珞不由得失笑，她把水盆放到床邊，拿起幹燥的毛巾浸入水中，又慢慢擰幹，将手巾輕輕地搭在小白臉上，她還記得第一次給小白擦臉時，小姑娘咬她的手，一臉警惕地看着自己，若她有一身皮毛，估計要把全身的毛發都炸起來了。

而現在，小白已經對她完全放下了戒心。葉钗珞無意識地碰到了小姑娘頸下的疤痕，她吓了一跳。

那是之前她還是“野獸”時被其他動物咬傷的，那之後她就害怕别人碰她的脖子。葉钗珞不想吵醒她，讓她害怕，沒想到小姑娘隻是縮了縮脖子，沒有其他的動作。葉钗珞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她很快做完這一切，自己也躺在床上休息了。

黑暗中，小白幽幽地睜開雙眼，微微轉身，看到了已經陷入淺眠的葉钗珞，她轉過頭，拱進葉钗珞的胳膊裡，聽着葉钗珞的心跳聲，終于乖乖地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葉钗珞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秦淵，夢中秦淵站在空曠的黑洞中，渾身是血，笑着看她：“葉钗珞，你完不成任務也幫不了我，别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