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林墨此次發病,反反複複折騰了一個月才有所好轉。
這一次林墨生病,林芷才真正見識到林墨身體的脆弱。想到之後要經曆的各種天災,林芷憂慮的心就一直未曾放下。反倒是林墨對此持着樂觀的态度,在一旁時不時地開解她。
雖然天災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但他們眼下就面臨着巨大的困境,他們的糧食不夠了。
如今已過去一個月半,但仔細算下來,他們趕路的時間才花半個月,他們的路程也才走三分之一。
他們現在不僅不能耽誤趕路的時間,還有斷糧的危機!
若不是如此,林墨也不至于剛恢複身體,就催着林芷趕路。
雖然林芷十分憂心他的身體情況,但眼下他們隻能繼續向前走。若繼續在這裡養病,他們最後不是餓死在這裡,就是餓死在路上。
林芷帶着剛病愈的林墨,重新踏上了去燕京的路途。
這一路上,他們格外謹慎。有人來了,他們就躲着,無論路上看見了誰,都沒有再走上前去查看。
若碰巧遇到了災民,他們也裝作乞讨的染病小乞丐,讓人一眼能看出他們生了重病。那些人怕沾染了晦氣,也未把主意打在他們身上。
但他們剩下的路,走了很長時間,久到他們幾乎耗盡了糧食。
盡管他們在路上從不耽誤,但他們前行的速度太慢了。
兩個小孩的腳程原本便不快,再加上林墨剛病愈,走得更慢了。更何況這一路他們還要時不時地防止意外發生,注意周圍的情況,更是拖慢了時間。
他們已經走了一個月。
但林墨說,他們還有五分之一的路沒有走。
林芷看了一眼空間的糧食,隻剩兩個饅頭了。
她的心突然變得拔涼拔涼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即使她沒有生病,此時她的模樣看着也有兩分病容的樣子。
更不用說林芷身旁的林墨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強撐着自己在趕路。
林芷從空間裡拿出一個饅頭,分了一半給林墨,有氣無力地說着:“林小墨,快吃吧。”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另一半饅頭,咽了咽口水,卻沒有吃。轉眼間,她的饅頭消失在手裡,重新放在了空間中,她手上多了一碗水。
林芷喝着水,忍着胃裡的饑餓。她想,還有五分之一的路,若加快腳程,十天左右應該能趕到。十天,忍忍就過去了。
林墨接過半個饅頭,他看林芷并沒有吃,隻是喝了水,憂心道:“阿姐,是不是沒有糧食了?”
他知道帶了多少糧食,粟米前兩天已經煮完了,按他的推測,幹糧估計吃得差不多了。
林芷并沒有把憂慮帶到臉上,笑着否認:“還有,總之不會讓你挨餓的。”
“那你怎麼不吃?”林墨并不相信林芷的話。
“我現在不餓,等會兒再吃。”林芷解釋。
隻是這句話沒有令林墨信服,他反而把半個饅頭用布包好,放在了懷裡。“那我也不餓,之後餓了再吃。”
“你的身體還沒好。”林芷勸慰道。
林墨倔強地撇過頭。
“你……”林芷歎了口氣,随即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又從空間裡端出了一碗水,分給了林墨。
林墨接過,喝了一碗水。
這一天,他們沒有吃東西,隻靠喝水緩解饑餓。
但他們并沒有耽誤趕路的進度,反而加快了腳步,他們知道,如果不快點走,他們真的會餓死在途中。
第二天,林芷看着手裡的半個饅頭,咬了一口,還是放進了空間裡。
但她勒令林墨把手裡的饅頭吃了,不過林墨倔強地沒有聽,也跟她一樣,隻吃了一口便收了起來。
“林墨,你這樣會受不了的。”林芷看着林墨越發尖瘦的臉,既心疼,又有些生氣。
林墨先前生了一場病,雖然現在看着無礙,但未知是否還存在隐患。她記得原著中曾說過,林墨是早産兒,身體格外弱。
這一路風塵仆仆、食不果腹,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虧空了,眼下未知他是不是強撐着,他又一向把什麼事都埋在心裡。
林墨摸了摸幹癟的肚子,卻依舊固執地開口:“阿姐不吃,我也不吃。”
林芷沉默了,沒有再勸林墨,隻是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兩個小小的身影在荒山野嶺的小道上蹒跚地走着。
今天他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第三天,林芷揉了揉泛着痛意的腸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