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大家依舊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林芷看着後面整整齊齊的隊伍,舒了一口氣。不愧是趙逸手中的精衛,就算深中幻覺,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依舊能訓練有素地跟着衆人往前走。
林芷沒有吃解毒丹,因為一百顆丹藥對一千多人來說,太過珍貴。她人還小,現在又幫不上什麼忙,隻能不占用珍貴的資源。
但她看着層出不窮的猛獸,心裡難免有些瑟縮,就算知道那是幻覺,但還是難以控制生理上的反應。
最後,趙逸不知給陳松說了什麼,陳松走了過來,把她放在了背上。
林芷還以為她把情緒控制得很好,畢竟她又不是真的小孩,但沒想到還是被趙逸看出了端倪。
她躺在陳松的背上,不由得慶幸自己是個小孩,體重還算輕,不然真的會成為别人的一個負擔。
不久後,林墨也是由一個精瘦的男子背着。他叫丁一,是趙逸十個暗衛裡的首領。
林墨之所以會被人背着,倒不是因為他會害怕那些出現的幻覺。而是因為他人最小,這次趕路又走得急,加上他身體的底子本就不好,很快就吃不消。
趙逸便派了丁一前來背他,之所以會派他來,也是因為丁一身手最好,方便帶着林墨查看周圍的情況。
是的,趙逸也給林墨分派了這個任務,給林墨吃了解毒的藥丸。他絲毫不會因為林墨的年齡小,壓榨林墨而有愧疚感。
這裡所有人就數林墨記憶力最強,觀察最細微,連他也要次之。所以,此次探查避險的地方與路徑自然非林墨不可。
衆人像這般快速地走了兩天。
此時,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所有人吃了飯食後在林間休息。
如今烈陽高照,雖說在茂密的森林裡陽光很難穿透過來,但他們依舊能感覺到空氣中灼熱的溫度。
林芷喝了一口竹筒裡的水,才感覺身上的燥熱感緩解了一些。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棵倒地的大樹上。
随後,她見到林墨看着手裡的竹筒裡發呆。雖然她不想動彈,一動又是一身汗,但林芷還是擔心地走了過去。
“小墨,怎麼了?”林芷被熱得有氣無力地說着。
“阿姐,我倒在竹筒裡的水被曬幹了。”林墨臉色有些嚴肅。
“那我給你重新倒些水吧。”林芷以為林墨想喝水了,準備過去拿自己的竹筒再給他倒一竹筒水。
林墨搖了搖頭,制止了林芷的動作,而是開口道:“阿姐,你還記得曾給我說過的森林火險天氣的等級标準嗎?”
林芷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說道:“森林等級天氣的火險劃分有五個因素:1.每日最高空氣溫度;2.每日最小相對濕度;3.當日降水量及其後連續無降水日數;4.每日的最大風力等級;5.生物及非生物物候季節的影響訂正指數。”
“用1+2+3+4-5得出的數值判斷風險等級,數值≤25,為1級,沒有危險,不能燃燒;26~50,為2級,低度危險,難以燃燒;51~72,為3級,中度危險,較易燃燒;73~90,為4級,高度危險,容易燃燒。”
林芷之所以記得這個,是因為她曾學過一些安全教育的知識,裡面包含了森林火災。
之前,她想到他們可能會在日暮森林遭遇火災時,曾無意間在林墨面前提到,如果能知道森林火險天氣的指數就好了,這樣他們就能明确地知道森林的危險程度。
隻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她也隻是感歎了一番。
但林墨似乎對此很感興趣,抓着她問了一會兒才放人。
這些知識已經明顯超越了這個世界的認知,但林墨對她好像并不懷疑。
似乎他在知道她空間的存在後,他對這些奇奇怪怪的知識也能接受了,仿佛他已經确認她能在夢中看到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對此,林芷表示很舒心,她不用擔心哪天一個嘴瓢,把自己賣了。
但是,現在看着林墨手上空了的竹筒,林芷表示不解:“這和你曬幹了的水有什麼關系?”
林墨開口解釋:“從進日暮森林的那天起,我每日都會在竹筒裡倒滿水,在最熱的時候拿出來曬一個時辰,然後觀察剩餘的水位情況。”
“第一天水剩得最多,而今天是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沒有剩水的一天。”
林芷聽完,艱難地開口:“你的意思是,今天的溫度達到了這幾天以來最高?”
林墨點了點頭,接着道:“我這幾天都會在睡覺前放一件濕透了衣服搭在樹枝上,唯有今天早晨的那件衣服是幹透了。”
林芷聽完後,隻覺得心驚。
她雖覺得今天熱得厲害,但哪天不熱呢?就算有些不安,也不斷地安慰自己,隻要像昨天那樣行走,再走三天,他們就能完全走出去了。
但聽到林墨的話後,她心裡的不安在無限放大。
“我雖不知阿姐口中的數值是怎樣計算出來的,但據我觀察,今日的溫度、幹燥程度都達到了近日來的最大值。”
林墨蹙眉,又接着開口:“阿姐,你有沒有發現從昨日起,森林裡的風變大了嗎?”
林芷一愣,這灼熱的天氣,即使是風,也是帶着熾烈的溫度,煩躁得讓人難以注意。但此時聽林墨一說,才發現确實如此。
“而且,今日的風比昨天還大。”趙逸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這裡,聽到林墨的話後,便接了一句。
“所以,我們的處境已經相當危險了?”林芷雖是疑問,卻帶着無比沉痛的口吻。
趙逸和林墨不約而同地點頭。
“但是,隻要沒有火源條件,便不會……”發生火災。
林芷話未說完,便聽見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從頭頂的天幕傳來,臉色頓時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