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趙逸。
徐滟看着情緒有些低落的林芷,在一旁開口:“阿芷,若你真的冷,把那綠色袋子裡的藥丸拿出來吃了吧,那是驅寒的。”
林芷聽見徐滟的話,激動地打開了袋子,吃了一粒驅寒的藥丸。霎時間,她感覺身上有了一股熱意。
林芷十分感動地對徐滟道:“滟姨,還是你對我最好。”
徐滟聽着林芷俏皮的話,笑了笑。
但她轉身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陳松,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徐滟在心裡問着身旁的人:阿松,你什麼時候才可以醒來?
林芷看着躺在那裡的陳松,也跟着沉默了。如何讓植物人清醒,她也不知道。如果滟姨沒有辦法,她就更沒有辦法。
寒潮來襲,溫度一直沒有上升,衆人便一直待在地下室裡。
這一段日子,所有人都吃着幹糧,因為他們不能裹着被子去生火。
但最讓人痛苦的,莫過于上廁所。所以,他們在地下室裡會習慣性地少喝水,甚至不喝水,除非實在口渴。
林芷在這時,隻能不斷慶幸,幸好她穿在了一個孩子身上,避免了每個月來大姨媽的煩惱。
這種天氣來大姨媽,簡直是一種災難!她注意到徐滟每次換完姨媽巾回來,臉色都會白上一分。
由此可見,這是一種多麼罪惡的天氣,這種溫度簡直是不可饒恕的存在。
隻希望這種極端寒冷的寒潮天氣快點過去吧!林芷在心裡祈禱。
但這次注定要讓林芷失望了。這樣的溫度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她過完十歲的生日,寒潮也未結束。
在建和十九年的二月初,天氣才開始有所回暖,溫度也不再是極低的狀态。二月中旬,溫度已經在零攝氏度以上。
林芷他們才從地下室出來。
他們從去年的十一月底,就躲在了地下室裡。林芷沒想到,他們再次出來時,居然已經到了次年的二月份。他們整整在地下室裡待了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啊!林芷哀歎,對于别人說是兩個多月,對于她來說是兩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被凍得十分難受。如果一定要選擇死亡,她首先就會剔除凍死的死法。
走到地面,衆人便看到地面上的冰球已經開始融化,隻留拇指般大小的顆粒。那些被砸破的宅院依舊是破的,此時看着更破損了幾分。
趙逸開始帶人翻修宅院。
隻是所需要的材料還需要去店鋪裡買。
當他們路過街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此時的府城,大概就是:死寂。
沒有一處喧嚣聲,路邊全是被凍死的屍體。
因為所有的店鋪、住宅全被冰雹砸破,避不了寒風。而冰雹剛過就遇到了寒潮,簡直是雪上加霜。
寒潮來臨時,即使不少人躲在家裡,同樣也沒有熬過去。
在持續兩個月的極端寒冷天氣裡,幸存的人太少了。
府城的百姓們,從未遇到過如此極端寒冷的冬天。他們準備的衣物也是與往年一樣,但這些衣物根本無法抵禦這麼極緻的溫度。
趙逸他們已經走過了一條街,但還沒有見到一個生還的人。當他們逛遍了整個府城時,才遇到三三兩兩個幸存的人。
他們沉默地拿着修建房屋的材料走了回去。
因為人多,不到半日,破碎的宅院已經被修好。雖沒有原來的精緻,但現在至少不會再漏風。
衆人終于不用再睡在地下室。
但卻沒有人因為這個而高興,府城的景象太慘烈,即使他們現在已經脫困,卻仍舊會感到驚懼。
翌日,趙逸帶人去查看府城内幸存的人。
原本府城内上萬的百姓,如今存活人數不足五百人。而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富商、官員,底層百姓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所有人都為這個數據感到震驚。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轉眼間就被一場極端天氣剝奪了。這一路來,他們見到了太多的死亡,卻仍舊會為這些逝去的生命感到心痛。
随後,趙逸命人挖了兩個大坑。
當日夜晚,趙逸帶着林芷潛進了知府的府邸。
此時,知府大人正抱着他的小妾在庭院裡尋歡作樂。這次死了那麼多人,他也少了消遣的樂趣。
雖然那些人命在他眼裡不值一錢,但那些賤民好歹能逗他一樂。如今舞姬沒了,樂師沒了,他隻能無聊地拿小妾解悶。
趙逸先帶着林芷悄無聲息中進了書房,讓林芷收了密室裡的黃金和珠寶。随後又帶她進入了府内的一個小倉庫,把所有東西都收掉。
等林芷的空間裝滿後,趙逸便帶她出了知府的府邸。
兩人趕到了他事先讓人挖的大坑,林芷把所有的錢财倒進了坑裡。
之後,兩人共去了州府五次,搬空了知府的所有倉庫。
錢财都被趙逸埋進了坑裡,糧食也被他儲存在了地下室。
原本他是打算離開金州前,把知府的所有錢财分給那些受災的人。但如今已經沒有必要了,受災的底層百姓基本已經死絕。
若有一天,他有機會修建金州時,他會把這些錢糧全拿出來。
第二天,林芷聽說知府在一夜間瘋了。
但此時的他們已經離開了金州的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