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滟歎了一口氣,哀聲道,“不止你擔心他,我同樣擔心小墨,他跟你一樣,都是我看大的孩子啊。”
“滟姨,對不起。”林芷低下了頭,她确實有些沖動了。
徐滟頭疼地擺了擺手,“你現在就去躺着。時間到了,我自會讓你出發。”
林芷依言,躺在了床上。
半個月後,在徐滟的精心調養下,林芷基本痊愈。
在林芷出發前,徐滟找上了她。
看着恢複了血色的林芷,徐滟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告訴了林芷:“之前你身體尚未痊愈,我并未告訴你,海淩草雖然對小墨十分重要,但畢竟隻是一種草藥,并不能更改小墨的體質。”
林芷心裡發涼,“滟姨,你想說什麼?”
“即使有海淩草,小墨依舊活不過二十歲。”徐滟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即使她不說,林芷後面也會發現的。
林芷面露苦笑,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徐滟,“那也比現在好,不是嗎?還有幾年的時間,或許我們會找到其他的辦法。”
不會再有辦法了!
徐滟看着林芷快要哭的表情,終是沒有說出口,盡管林芷以後也會知道。
在林墨小時候,她就曾給他醫治過,清楚地知道他身體的狀況。
若是林墨一直好好靜養,不遭受什麼磨難,或許在她的調養下,再加上海淩草,能活到六十。
但這一路走來,林墨多次染病,甚至還不是小病,這次他又被毒氣毀壞了内髒,即使有海淩草依舊無法長命。
現在她可以确定,除非真的有“神”醫,不然林墨的生命隻能停在二十歲,沒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即使有一天林芷的醫術已經超過了她,林芷也依舊無能為力。
人是不可以在閻王爺的名單上搶人的!
“滟姨我走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眼下,我一定要讓小墨平安,我會把海淩草帶回來的。”
林芷轉身離開。
徐滟看着她的背影隻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推着輪椅走到了林墨房間。現在,林墨每天都要接受三個時辰的治療,才可以維持住身體裡的生機。
林芷騎着快馬跑出了城門,一眼便見到一襲黑衣的趙逸正在城門口等她。
林芷停了下來,沒有說話,皺着眉,騎在馬上看着他。
趙逸笑了一聲:“别那麼嚴肅,你跟着我走了那麼多地方,我現在跟你走一趟,有何不可?”
“你不是急着去春城嗎?”
這段日子即使在修養中,她也看見了趙逸在外忙前忙後,似乎在做什麼事情。後來她知道登州府的旁邊就是榆州府後,心裡有了些猜測。
“這麼多年都等了過來,不急于一時。”趙逸仿佛滿不在意。
若他真的不在意,便不會積極探查榆州府和春城的情況,忙于一些部署。
林芷捏緊了手中的缰繩,“申朝現在各地方,依舊天災頻發。多去一個地方就多一分危險,你何必橫生波折?”
“這一路上,那麼多危險的地方都走了過來,多去一個地方又何妨?”趙逸漫不經心地摸着身下的馬匹。
“趙逸!”林芷聲音有些發緊,“你多年的夙願就要實現了。”
“我的夙願要實現,可還有很長的時間。”趙逸無奈地笑道,“你怎知去了榆州府不會有新的危機?”
不會的!林芷在心裡默默地回答。
她雖沒了原書的記憶,但她了解自己,若趙逸身邊一直危險不斷,她不會跟着他,即使他是男主。
如今趙逸要去的最後一個地方是榆州府,那榆州府肯定是安全的。若林墨沒有出事,她此刻恐怕已經催促着趙逸前往榆州府。
“你怕我出事?”林芷還在沉默時,趙逸突然問道。
“我……”林芷語塞。
她怎麼可能會怕男主出事呢?任何人都有可能出事,趙逸也不會出事。她一直跟着趙逸,不就是希望借助他的光環嗎?
那她此時為何是這個反應?
“你就當我怕你帶着我的錢财跑了,所以,我要跟着你。”
林芷無奈地歎了一聲,“你才不像是一個在意錢财的人?”
“不和你廢話,我先走了。”
趙逸揚起鞭子,抽打在馬兒身上。駿馬擡起蹄子,迅速地向前跑去,身後揚起了一片塵土。
林芷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騎着馬兒快速地跟了上去。
他們此番要去有海的地方,而他們現在的位置還在内陸,離他們最近一個有海的地方是夷州府。
林芷和趙逸快馬加鞭一個月後,才到了夷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