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派坐落在修真界極北之地,終年不斷風雪。
派内有七崖,沉水崖為最陡,且内有獨門劍冢,内裡含名劍數把。玄清派的弟子在突破識雲境時可進入劍冢,選取最合适自己的那把劍,并于其結契做本命劍。非開啟之時,劍冢内遍布數把神兵的威壓,尋常弟子進入便如大山壓肩。在那玄清劍冢的最深處,竟隐約有一道藍色身影。
那身影是一名身形纖瘦的少女。她披着黛藍色大氅,隻是把幾縷發絲簡單在耳邊挽了起來,其餘青絲柔軟地披散下來。她的眉眼極其精緻,眉心一點紅痣讓她弱柳扶風的氣質消減了些,轉而多了幾分聖潔。
她看起來像平靜的海面,眼中卻是沉靜銳利的,像是攏住了海上的明月,驕傲又堅定。
而平常在劍冢内作威作福的名劍們仿佛齊齊被禁了足,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
枕蘇雙手交疊,由名劍數百疊加起來的極強威壓對她似乎毫無作用。她面前豎着一把劍,通體暖白如玉,卻又透着雪一般的純淨,劍名月白,像及了一把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劍,還是一折就碎的那種。
但玄清衆人皆知,枕蘇師承于如今的劍道魁首,滄瀾劍尊孟獨晴。此劍為枕蘇不到六歲所感,一人獨闖劍冢所奪。自此,那非常人不敢進的劍冢,就成了枕蘇時常光顧的修煉場所。而她對高等級妖獸或敵人所有的越級挑戰,皆由月白劍斬殺。
劍冢:這是惡霸劍罩着的小惡霸,懂?
在她十二生辰之時,不僅突破了基築期,更是一人一劍越級挑戰,踏破邪道“醉夢裡”。衆目睽睽之下,她身形輕靈如仙人客坐入世,邪道衆生一人壓一人标準疊羅漢,像極了仙子落腳的凡石,她自此有了“枕仙客”之名。
疊羅漢狀态的邪道:沒有人為我發聲嗎?
但不知何種原因,她自那以後便不再向外活動,在信息更疊如潮的修真界内,如今也隻空有美貌之名流傳。
“今日劍冢外面比平日喧鬧許多。”枕蘇合掌站起,召回月白劍入劍鞘,腳步輕盈地向劍冢出口走去。
玄清門派,文霜崖上,江年年緩緩睜開眼。
【叮!】
【女主系統為您服務,請宿主注意維護情節。】
【任務一:留在玄清】
【若有重大情節變動,會有懲罰機制掉落哦。】
江年年活了20多年因為爬樹救貓摔死,突然穿到了昨天看完的小說裡,裡面的女主還和她同名同姓,一個自稱系統的存在告訴她,隻要她好好走劇情,積累能量值,待男主功成名就後就可以回到原來世界,回到摔死的一天前。
【修真界的精彩等着您去開啟。】
【祝您成功!】
這本書是叫《我就是天命之子》,是爆火的男頻爽文,男主名叫淩清秋,有着足夠悲慘的孤兒身份,有着堪稱挂逼的上古神劍,更有着完美無缺的臉和魅力,一路殺怪升級成仙。而在男主還是孤兒時,女主的父母曾對他有恩。現在的情節,是女主家人被人殺害,拿着信物來找男主的情節。
“聽起來很容易嘛。”隻要跟在男主後面,等他成仙,自己就能作為伴侶一起登天。至于旁的癡迷男主愛而不得的莺莺燕燕,原書裡提也沒提。
“江姑娘,你醒了。”一個道童打扮的小童端着餐盤,上面是冒着熱氣的白粥和幾塊糕點。
“我是門主的随身道童,凝丹。姑娘到玄清時暈倒了,便把姑娘安置在客房。”凝丹說話時眼睛微微眯起,左眼處紅色的淚痣也從耳邊碎發中顯露。
“門主的道童?”江年年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還有心思去想:這個道童可真好看呀。
“姑娘不要多想。玄清七崖中,隻門主有兩位道童。凝丹放下手中餐食,“旁的弟子功課繁瑣,沒什麼時間照顧姑娘,門主也并不怎麼要人伺候,所以我來給姑娘送些餐食。”
江年年點點頭,問道:“那……淩清秋淩公子呢?”
“他還在遷霜崖修行。若姑娘想見他,我可代為告知。”凝丹道,“江姑娘,節哀順變。”
江年年一愣,突然想到原主現在是父母剛離世的情況,暗暗掐了大腿一下,以袖掩面,擠出兩滴淚珠。當她放下衣袖,凝丹已經不見了。
遷霜崖
遷霜崖作為玄清山最高處,一直以冰天雪地為主色調,當下時節又是大雪紛飛之時。凝丹為自己設了一個結界以抵擋風雪,腳尖一點便騰于空中,片刻就到達崖邊。還未落地,便有一道劍光直沖眉心而去。
“小淩,和你有些淵源的江姑娘醒了。”那劍光碰到結界便驟然消散,凝丹理理衣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淩清秋。
束着高馬尾的少年生的一副好模樣。眉清目朗,爽朗清舉。明明年歲不大,卻少年老成般眉心微攏,面無表情,額間一抹藍色痕迹,像是鳳凰尾羽立于眉心。
整個人鋒利卻内斂,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
他回身收劍,朝凝丹行禮:“尊者,可請一戰。”
凝丹連臉上笑的弧度都沒變,十分不走心的敷衍:“那姑娘找你好像有事,你去看看她。畢竟她拿着你的信物,自然有你負責。”
“我看完她以後可以請您指教嗎?”
“……不可以。”
“那……”
“淩首徒,你該去看她了。”凝丹笑眯眯地把按住淩清秋的肩膀,“拿着你的東西,你可要對人家負起責任來啊。”
“是,尊者……”
“嗯?”
“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蹲下。”淩清秋認真的看着浮在空中的凝丹,作勢就要蹲下。
“小淩,過兩天讓門主教教你旁的。”凝丹依舊笑着,身後卻仿佛有黑氣漫出,“不然入世以後容易被打的。”
“入世的話,除了師妹,小輩中應該沒什麼人可以打的過我。”淩清秋說的很認真,但不影響凝丹小手一揮,直接把他扔下了遷霜崖。
沉水崖上,枕蘇正在撫琴。一男子向她走去,還未至她身後,她便收了琴音,轉頭行了一禮。
“爹爹。”
“嗯。”男人點頭,“蘇蘇,你何時走了琴修的路子?”
枕蘇俯身将琴抱起,順帶掩飾住了琴旁可吐千針的機關:“好友相送,消磨時間罷了。爹爹今日找我,可是為新來玄清那位姑娘。”
這人是枕蘇父親,或者稱他為玄清門門主,枕耳。他微微颔首。“她雖說是帶着清秋……嗯,父親的信物,但疑點頗多。”
“我派在北疆,于極寒之地以南。她一個凡人,若是在玄清山下村莊還好,但這姑娘我竟然不知是何來曆,凝丹也沒有探聽到有用的消息。最近你祖父算到世間不太太平,你二人同為女子,可去了解一下她。”
“爹爹是怕她身份不明,危害玄清?”枕蘇問到。
枕耳點頭默認,枕蘇笑道:“爹爹不必擔憂,我去會會她便是了。你和淩師兄說過了嗎?”
“……凝丹去和他說了。”門主詭異的沉默了一瞬,“清秋的性子……”
枕蘇也沉默了。半晌,她擡手扶額:“希望江姑娘不要受影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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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客房中,女子在床上,男子在桌邊,面對面看着對方。明明孤男寡女是格外暧昧的場景,卻顯得格外尴尬。
“系統系統,怎麼辦,他為什麼進了門就不說話一直盯着我看?尬的我淚都擠不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給陌生異性找話題怎麼才能顯得不刻意啊!”
但系統好像裝死一般,任江年年在腦中呼喊也不吱聲,最後她瘋狂回想看過的台詞和看過的古裝劇,硬着頭皮開口。
“多謝公子收留,我……小女喪父喪母,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