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保佑我們!”那紅袍祭司的跳大神終于結束,他振臂高呼,在跪拜衆人齊齊的呼喊聲下,紅箱子憑空浮起,漸漸往湖面傾倒。枕蘇剛要拔劍,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姐姐,救他!”
是葉子的聲音。
那紅箱子裡的那個是……
箱子突然打開,一個被紅布纏着的小孩從空中落下,枕蘇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千鈞一發之際抱住了他,與他一起跌入湖中。
“怎麼回事!”那祭司臉色大變。
密封起來的箱子怎麼會突然打開。
“剛才那個,是不是葉木匠家裡的耀耀啊。”村民們已經開始低聲議論,葉父葉母的臉色一片慘白。
這些村民們隻知道五年一次祭祀,每次祭司都要按順序為上天獻上童男或童女,被選中的孩子會去到天上服侍仙人。紅箱子裡裝的明明是是大家手寫的願望和種的糧食,怎麼會成了小孩子。
而每次獻出孩子的父母隻知道,孩子會到天上去服侍仙人,哪裡想得到要把他們投湖。
祭司也有些慌了。他靠靈力愚弄這村莊的村民這麼久,從來沒發生過意外。他看着祭台底下亂哄哄的村民,誇張地清了清嗓子,準備渾水摸魚過去,卻被突然在身後湧起的湖水澆了個透心涼。
枕蘇浮在空中,懷裡抱着瑟瑟發抖的葉耀,臉上看不出喜怒,卻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你,該死。”枕蘇用靈力将葉耀送到葉子身邊,接着雙手持劍,按劍下刺,強勢到鋒利的劍勢激起湖水漫天灑落。
待空中水霧散去,岸邊水浪平息之時,湖底的模樣也直觀地展現在衆人面前。
累累白骨鋪滿了整個湖底,甚至有水草生長在上面。這些白骨有的已經破碎不堪,有的還比較完整,分明就是小孩子的骨骼。
看到這些骨頭的村民們吓得四散而逃,但周家的老頭子卻跪在原地掩面而泣。他看到了一個尚為完整的骨架,缺了半根小指。周笑笑小時候貪玩,被石墨壓住了指頭,最後不得已鍘了半根指頭。
正是左手的小指。
紅袍祭司見事情敗露也不裝了,站在祭台上拿出一張符紙就要撕開,被枕蘇一劍逼退,符紙落入湖中。
“嘻嘻,你的劍真快呀,若不是那小子着實美味,我真想把你當成目标。”紅袍祭司桀桀一笑,寬大衣袖中露出被布包裹的手掌。隻見他曲起雙臂,雙手合十,小指外翹,無名指彎曲,以祭台為中心,天空竟瞬間烏雲遍布,隐約閃動着陣陣雷光。
他見枕蘇隻是握劍站立,還以為她被這聲勢浩大的陣法吓到,笑的更加猖狂:“小女娃,當時我敗于你,一是你們人多勢重,我的力量分散了;而是那陣法隻有擾人心陣的功效。我這次使的,可是‘萬邦印雷陣’,一旦陣成,就算是元嬰期也沒有好果子吃。你們既然到了這裡,就乖乖把靈力給我吧!”
語畢,他雙臂伸直,手掌打開,無數刺目雷光在他的獰笑聲中浩浩蕩蕩地劈向枕蘇。枕蘇看着逼近的雷光,不閃不避,隻是擡起月白劍。
“蘇蘇!”黎螢想要進入陣法去幫忙,卻被一層看不見的禁制阻礙,手心一翻握住匕首朝祭台正前方趕去。
餘鏡台一手捂一個小朋友,急得直跺腳,一回頭卻看到無所事事的淩清秋,他甚至低頭掃開了落向他的草葉,舉手投足間有種和目前場面十分不協調的雲淡風輕。
“淩呆呆!枕姐要被雷劈啦!”餘鏡台恨鐵不成鋼,張嘴就是一頓輸出,“你不想辦法,還在這裡玩葉子!”
淩清秋突然被噴,擡頭看向火急火燎的餘鏡台,臉上甚至有一絲茫然:“可是,師妹會解陣啊。”
“?”
看着一臉蒙圈的一大二小三人組,淩清秋的語氣不緊不慢:“若陣法未成,殺掉起陣者即可。陣法一但形成,隻有兩種辦法能夠破解。一是找到陣眼,破掉從根本破掉陣法,這也是修真界最常用的辦法。”
“第二種辦法不用花時間找陣眼。陣法是依靠力量循環為載體,隻要破壞掉陣法中力量的循環結構,這陣法也就沒有作用了。甚至,可以反過來為己所用。”
淩清秋下巴輕擡,示意三人看向祭台:“宗主常常訓練師妹在這方面的能力,師妹掌握一個陌生陣法力量循環是最高記錄——”
“——是三秒。”
玄清派現任門主枕耳,修真界内至此還流傳着他勇敢追妻、為愛入贅等讓人津津樂道的事迹,但他還是陣修聖地玄機閣的前任閣主。
是曾經和劍道至尊孟獨晴齊名的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