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得做些什麼,曲歡以後得是個好人。
秦肖肖擡頭望天,月色明明。每次望月她總會想起《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她相信月亮隻有一個,這個月亮是她原來世界裡的那個月亮。那裡是現實,這裡也是現實。現實裡每個真實的人,都值得認真對待。
或者,對于此時的她來說,這裡更像現實。
她今夜沒有見到曲歡,侍衛不近人情,就是不讓她見。
她原來以為隻要自己好好活着曲歡就沒有理由黑化,現在卻擔心黑化理由千千萬,随便一個都會使結局變成原文那樣。
秦肖肖滿心煩愁地入睡,第二日還有事要做,有幾位富家子弟約了她出去遊玩,不好駁面子,她答應了。
……
當夜,曲耿江難得與溫氏同房,卻不是為了溫存,而是前來争吵。
他聽說了今日的宴會,知道溫氏刻意安排了秦肖肖和劉歆昱見面,氣得不行。他朝溫氏發脾氣,溫氏始終一副淡漠的模樣,最後溫氏問他:“那你鐘意哪個夫婿?”
曲耿江的怒氣頓了頓,他道:“想要一個身份顯赫的。”
溫氏内心都被氣笑了,身份顯赫?對于曲耿江來說,除了皇後所出的三殿下,還有誰稱得上顯赫?
劉家的關系在修仙界,對于曲耿江來說太遠了,不怎麼用得上,他一直很鐘意上官宸啟,就算曲歡是個男孩他都想把曲歡塞進上官宸啟的府中。可是上官宸啟的性格太軸,不願意接受他的示好,曲耿江也要面子,但凡有個台階下,他早就把曲歡送了。
而且當年他以為曲歡的靈根可以用時,一心想着剃他靈根。後來知道不能用了,他對曲歡的厭惡無以複加。
這次曲歡給他帶回來個再合适不過的義女,正好可以去聯姻。知道曲歡喜歡那個姐姐,曲耿江就偏要嫁她,如此才能稍稍彌補他的氣憤。
這裡是定國公府,平日裡諸事是聽溫氏的,但隻要定國公發了言,就得聽定國公的,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好,我明白了。”溫氏思忖自己這麼多日的心思都白費了,劉夫人那裡還需要去道個歉。
如果是上官宸啟,她是他的姨母,應該更好操作一些。
親上加親,多好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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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肖肖到了約定好的地點,眼角微抽。
這裡竟然是個馬場。她坐着輪椅,被約來馬場……
幾個富家子弟換上騎馬服,有一個還“熱心”地來問她,要是沒有騎馬服他們有準備多的。
秦肖肖:“……”諸位如此大費周章,是來找她樂子?
秦肖肖微笑:“沒準備,謝謝你們了,你們考慮得真周到。”
白得一件衣服,真好。
富家子弟噎住,氣急敗壞地找小厮拿來衣服,秦肖肖手腳不方便,他瞬間又來勁了,喊小厮,“去,幫蘇小姐換衣服去。”
這就太明顯的針對她了,男女授受不親,而這位公子竟然喊男子幫她換衣服。
秦肖肖又看他幾眼,越看越覺得眼熟,問他:“你姓孫?”
孫端自豪的一點頭,“對啊。”
秦肖肖:“……”知道了,這應該是孫姨娘後家的親戚。
秦肖肖忽然失了興緻,不想多啰嗦,道:“還是不必了,我的腿騎不了馬,我看你們玩就好。”
“别呀,來都來了,喊人抱你上去,牽着馬走。”有人挽留。
無論幾人再怎麼喊她,秦肖肖都搖頭不參與。
這裡是山上,樹林茂密,虧她還以為是來看風景的。現在看來又是無聊的一天。
婢女推着秦肖肖在林間閑逛,空氣比馬場那邊清新多了。秦肖肖正覺得心情愉悅,事故突生,後頸突然一陣涼意,她回頭,婢女的脖子上沒有了腦袋。
有什麼東西吞了婢女的腦袋,脖子往後折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腦袋被扯掉的瞬間血液噴出,濺了她整個後背。
秦肖肖慢慢地轉回身,一個皮膚蒼白的少年正俯身在她身前,拿鼻子深深地嗅了嗅她的脖頸,誇贊她:“你好香啊,做我的晚餐吧。”
他的嘴唇還帶着血,眼睛帶着期待,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人的外表,魔的本質,這是魔物。
秦肖肖全程沒來得及說什麼,少年扛起她就穿梭在林間,跑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偏僻。
終于秦肖肖被丢到一個隐蔽的山洞裡,少年開始興奮地燒火,“我先吃什麼呢?手臂?小腿?大腿?還是腦袋?”
秦肖肖:“……您還挺講究。”竟然吃熟食。
少年詫異看她,“你怎麼還敢和我說話?我聽說你不是很膽小麼?”
聽說?誰說的?所以這魔物原來是認識她,故意抓她的麼?
少年道:“我主人喊我吃了你,我本來以為你臭臭,還不想吃。但是遇到了你,你很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