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路前,熊麒道:“落烏花夜間開放,大家先在房裡休息,等晚間我們再行動。我們六個人分三組,兩位師妹修為較弱,安全起見,分開同其他人一組。”
他看了眼剛剛抱頭喊認輸的秦肖肖,邀請道:“師妹,我們一起吧。”
熊麒覺得這位師妹可能更需要幫助,她那下蹲認輸的姿勢看起來是如此熟練。熊麒是一行人中修為最高的,應該帶個最弱的。
“哎師兄,你怎麼先搶人啊?”晏思站出來,不滿道,“我也想和蘇師妹一組。”
秦肖肖埋頭:“……”不敢說話。
衡赪宗特色麼?别人搶厲害隊友,他們搶弱雞隊友,真不怕她拖後腿啊。
晏思站到秦肖肖前面,陰影罩住她,低頭同她說話:“怎麼樣,蘇師妹?跟我一組吧。”
這人剛剛幫她解了圍,秦肖肖不知道該不該點頭,求助地望向熊麒。
熊麒大度道:“那蘇師妹和晏思師弟一組。”又望向陸雲曦,問道:“陸師妹呢?”
陸雲曦隻擡頭看了徐離銘一眼,熊麒明白了,“陸師妹同徐師弟一組?”
徐離銘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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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寬闊,雙人間變成一個人住,還空出一個隔間。窗外便是人來人往的街巷,看起來熱鬧非凡。
秦肖肖沒敢休息,拿起術法書又記了一遍,臨時抱佛腳般開始練習。
晚間,有人敲門,開門是晏思。
“準備好了麼,師妹。”
晏思視線直直地追随她,看得秦肖肖毛毛的,她握緊佩劍,點頭。
“那走吧。”晏思笑。
秦肖肖想亦步亦趨跟在晏思身後,但晏思放慢步子,偏要站她旁邊。
“師妹吃晚飯了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晏思說話時靠得有些近,說話語氣也有些熟稔,他們分明今日才第一次見。
秦肖肖搖頭。客棧就有飯食,但她忙着練習,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大家一起,遂就沒吃。
晏思歎息一聲,眉眼卻含笑,“我也沒吃,師妹隻能同我一起了。”
一路走來,落河鎮街上并沒有很多飯店。晏思帶着她繞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客棧,“看來隻能吃這個了。”語氣頗為失望。
秦肖肖看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昏暗,問晏思:“天黑了,我們不趕緊嗎?”
晏思訝異:“原來師妹不是啞巴啊,聲音也不難聽。”
一路上确實都是晏思說話,秦肖肖聽着。但,至少她自我介紹還有客棧門口認輸時說過話啊,晏思就是故意調侃她。
她默默仰頭看晏思,不語。
晏思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率先落座,道:“落烏花午夜才開放,還早。”
但等他們到河岸邊,各處地方都已經被其他修士占了。
“跟我來。”
晏思帶着秦肖肖往上遊走,人越來越少,但可見的是駱巫獸的體型越來越大,本來隻到小腿肚的駱巫獸,後面居然可以有大腿高。
秦肖肖心裡有些發憷,默默又抓緊些劍,擔心自己是否能敵過。
晏思側頭看她一眼,愉悅地勾起嘴角。
“坐。”終于到了一處無人之地,晏思停下來。
明月映在涓涓流淌的清澈河水中,河兩岸黑色的花骨朵與夜色融為一體,幾隻駱巫獸在花朵旁邊閉眼躺着,呼吸一起一伏。
秦肖肖抱膝坐在晏思旁邊,眼望着河水上的粼粼波光,看起來呆呆的。
秦肖肖在想,黑色的花是比較少見的吧,這裡卻全是。
點點熒光落于落烏花上,這是花朵即将開放時引來的天地靈氣。整一片河岸,在這時美極了。
晏思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有人說過麼,師妹像兔子一樣。”
聲音在寂靜的曠野上輕輕的,空靈的,甚至是有些溫柔的。
秦肖肖搖頭。
“師妹像小兔子一樣安靜,乖乖的,白白的,幹幹淨淨,面頰肉嘟嘟,眼睛水潤潤,連烏黑頭發看起來都像小兔子皮毛一樣柔軟。”
原來别人眼裡她是這幅樣子啊,秦肖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明豔大美人呢。
晏思不動聲色地靠近了些,“師妹是怎麼長大的,怎麼性子這樣軟?”
在修仙界長大的人,很少有天真不谙世事的,這裡弱肉強食,太柔軟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誰軟了你才軟。
秦肖肖瞪着眼睛反駁道:“我生性如此。”
晏思笑起來,“那師妹被人欺負了會哭嗎?”他要求道,“師妹哭給我看看吧,我想看。”
什麼鬼東西?
秦肖肖悄悄往後退了些,搖頭,“可是一般而言,兔子的眼睛不會流淚。”
秦肖肖曾經學過,因為兔子的眼睛很大,不會流淚,被用于許多敏感性實驗。
看少女一本正經的樣子,晏思眼裡的笑意濃得要溢出來,他忽然大笑,笑得極其放肆。
秦肖肖連忙朝他噓聲,怕他驚到旁邊假寐的駱巫獸。
晏思扶住小心翼翼側過頭看駱巫獸的少女,将其轉過身來對着自己,傾身下去。
!
“不不不你不能親我!”秦肖肖吓得不輕,掙紮着推晏思。
什麼鬼情況?!耍流氓啊大兄弟。
晏思扣着她的肩膀,頭靠過來,氣息都撲到她面上。他聲音聽起來還挺委屈,“别推了,我本來隻是想親親你的。”
本來?所以現在呢?
秦肖肖一點也不想知道。
晏思的眼睛染上薄薄的情和色,“師妹知道嗎?落烏花是一劑催_情藥,所以落烏花盛放時才是駱巫獸_交_配時。”
老天爺!這是什麼鬼設定?
“你理智一點,隻是幾朵花罷了。”秦肖肖還是想掙脫出去。
“師妹沒感覺麼?”晏思有些氣憤地問。
“沒有。”秦肖肖果斷道。
晏思忽然碰了碰她面頰,“可是師妹的臉完全紅了呢。”
艹!
秦肖肖的精神一點都沒迷糊,所以才沒感受到自己生理上的迷糊。晏思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自己臉燙得都可以蒸雞蛋了。
她餘光注意到旁邊大片落烏花已經開放,幾隻駱巫獸抱在一起,開始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摘花啊——秦肖肖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落烏花。”秦肖肖希望晏思也沒有忘記他們的目的。
晏思不爽地收緊手上力氣,“師妹怎麼還能關心那個?”
當然得關心怎麼能不關心!那可是靈石那可是錢!
“反正你不可以親我。”秦肖肖偏過臉,選擇不配合。
“為什麼?”晏思停在距她很近的位置。
這問的什麼鬼話?難道還能親嗎?
“我……我我有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