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第三關,由不得她不快。
第三關是團體關,需要組隊找到幻境出口,拖得越久,後期魔物越多,還會放出毒霧,弄不好一不小心就真會死了。
秦肖肖又不會殺魔,她苟也不能在這一關苟啊。
秦肖肖記得出口位置,還在想怎麼樣清純不做作地裝作是不小心找到出口,才走兩步就被一隻奇形怪狀的生物追了吱哇亂叫,她開始狂奔,跑了不知道多久,一擡眼,已經是出口了……
播報聲再一次響起——
寶塔外,衆人麻了。
“她這是破紀錄了吧?”
“破了,比上一位記錄維持者,快了足足三倍。”
“……這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感覺她不懂陣法,也不會拿劍啊?她在第三關連一隻魔物都沒殺,或者說,好多魔物都還沒醒,她就跑出去了。”
“兄台,實不相瞞,我也覺得……可能人家氣運強。”
第四關,單人關。
不能這麼快了,一定不可以,這太顯眼了,會被抓成小白鼠研究吧?
秦肖肖已經把所有人甩在後面了。
然而她連氣都還沒喘勻,播報聲又響了——“恭喜弟子蘇清曲通過第四關,創下曆史最新記錄!”
秦肖肖:“……”我真是,我也麻了。
原來第四關是幻境裡設置了一層幻境迷霧,需要大家意識到并且勘破内層幻境。
……而秦肖肖本就知道這是層幻境。所以才剛進來就通關了。
寶塔内的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自覺忽略她了。有人在第一層,大多數人在第二層,寥寥數人在第三層,而秦肖肖已經莫名其妙到了第五層。
寶塔外有人啧啧稱奇,看個熱鬧,有人滿臉凝重,引以為敵。
“這麼快的速度,明顯已經不符合常理。這第四層的幻境迷霧不簡單,一般人用兩個時辰便已經是優等,更多人要耗上幾天幾夜——這位蘇師妹幾乎是剛剛踏入便連續通關了,幻境迷霧對她無效。”
有人已經開始想:“難道她的眼睛是放了什麼可勘破迷霧的法器不成,若能挖出來看看……這位師妹的眼睛越看越不一般,超脫又漂亮。”
言下之意,竟是想奪寶。
翠芸也在看比賽,聞言顧不得什麼病人隐私,辯解道:“蘇姑娘來我這裡看過傷,那不是法器,那是外顯的神魂傷,你們看不真切覺得與衆不同,而我眼中,那就是一道顯眼無比的疤痕而已——長在眼睛裡。”
翠芸在藥春堂多年,積攢了許多好名聲,很多人願意相信她。
但也有人不信,“你急着為她解釋做什麼?難道真有鬼?”
翠芸知道自己越解釋他們越懷疑,遂也隻能不再言語。心中擔心女孩,待到出來,又要如何應對這些事。
第五層,秦肖肖說什麼也不要往下走了。她已經開始怕了,她離小白鼠更近了一步。
面前是一個老翁,隻要秦肖肖走上前去,跟他對話,做出選擇即可。
秦肖肖不敢選對,太快了,也不敢選錯,錯了給她掉到魔物堆,絕對死定了。
她就蹲在老翁面前,标準姿勢抱着頭,也不搭理他。
寶塔外衆人:“……”
許久後女孩還是沒動,也沒有人追上她。
“太猖狂了吧,這算什麼?看你們太慢,我等等你們?”一人形容這場面。
其餘人雖沒有說話,但也内心認可他的話。
——太猖狂了。
——簡直猖狂得沒邊了。
站了許多、姿勢都維持累了的老翁也這樣覺得,少女能蹲在地上,省力,而他這個老人家卻隻能為維持顔面而受累站着。
真是,不敬老人家。
他咳嗽兩聲,蒼老的聲音喚道:“蘇清曲——”
秦肖肖死死埋着頭,伸手緊緊捂住耳朵。
我不想聽題目,我不想做選擇,我不想那麼快通關……
我錯了,我有罪,我應該在第一關睡覺的。
這時寶塔外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她身上,畢竟她是這麼多年來獨一個這麼奇特的。看到這一舉動,全場倒吸一口涼氣。
“我衡赪宗,今年是出了個活寶?”
“還是個氣運超強的活寶。”有人補上。
“這是在做什麼?怎麼覺得像是在裝烏龜?”
“我覺得是在裝鹌鹑。”
“師妹其實挺可愛的。咳咳,特别是裝慫的時候。”
老翁頗感無語,他直截了當道:“我給你一刻鐘,選——”
他題目都還沒說,秦肖肖大喊:“我選第一個!”
老翁:“……恭喜,答對。”
衆人:“……”
現在需要懷疑今年題庫是不是有人透題。
第六層,一進來就是許多魔物。
秦肖肖腿都軟了,說什麼都不肯上樓,朝着播音器哭嚎:“我要棄權!”
播音器裡還真有人回複她:“你想好了麼?現在放棄前面所有關卡都不作數了。”
秦肖肖連連點頭,聲音都帶上嗚咽,“我不要獎勵了,不要靈石了,放我出去吧,求求你們……”
播音器又道:“抱歉,新生試煉必須通過,剛入學弟子沒有棄權權。”
秦肖肖一下子癱坐在地,邁過前面那道門,是一群猙獰無比的魔物,背後是已經封閉的大門。
秦肖肖手抖着,劍都拿不穩,試了幾次都掉在地上。
最後一次沒拿起來,她忽然大哭,“你們怎麼這樣啊?一定要我死前面啊?”
寶塔外衆人:“……”絕了。
他們硬生生看女孩哭了一個時辰,眼睛都哭腫了。
秦肖肖實在拿不起劍,索性就任那劍躺在地上,她擦擦眼淚,顫巍巍地站起來。
她指尖凝出一小簇火焰,隻能去試試術法了。
她也有好好練習過的。隻是……不如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