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你媳婦看不起你!”
曲歡當作聽不見,朝木西道:“一頓酒菜作賭,如何?”
木西又站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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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曲老弟,敬你,來,心兒,一起敬。”
又是魔物作風,天亮不睡覺,受傷不休息,直接就拖着曲歡來喝酒。
秦肖肖無處可去,也被拖着一起來。
他們四人一桌,秦肖肖傷口疼得有些坐不住,心兒發現她臉色不好,站起來道:“你們喝着,我帶妹妹去樓上歇息。”
曲歡視線投射過來,但秦肖肖不想理他,直接站起來同心兒離去。
到了屋舍,心兒小心地幫秦肖肖褪去衣物,一面擦拭傷口,一面數落道:“他們都是魔物,你一個弱女子,你同他們打什麼呀,你家男人那麼厲害,就讓他打好了。”
秦肖肖搖頭,“他不是,”停頓一下,“我也不是弱女子,我是修士。”
“行行行,知道你衡赪宗的。那可是話本子裡才有的,沒想到給我現實裡見到了。”
心兒從小生活在邊界,大宗門離她太遙遠了。
秦肖肖問:“你呢?你一個凡人女子,怎麼入了這魔窟,需要我們帶你一起出去嗎?”
心兒搖頭,“多謝你的好意啦,但我不出去,我來這裡和木西一起,我會同他生兒育女,美美滿滿一輩子。”
女孩笑得溫柔十分。
秦肖肖輕攏衣裳,回過身道:“可他是魔物,這裡全是魔物。”
秦肖肖覺得暮色鎮讓她窒息,暮色鎮像偏遠的山村,在這兒的人族少女全是被拐賣來的,天邊沒有道路,她們無論如何逃不出去,隻得在這裡給魔物生孩子。
魔物同人族的體型差距讓人生畏,她們反抗不過,被強迫也十分可憐,弄不好還直接被吃掉。
“那又如何?我一輩子認定他啦。”心兒卻在笑,“木西是魔物不假,但他不壞,我們一家人遇到魔物襲擊,是木西救了我一家十九口人,木西生得這般魁梧高大,我那時就瞧上他了,我說我要嫁給他時,他還不敢相信哩!
“他說要去給我找仙藥,增加我的壽元可以長長久久地和他在一起;他說如果我膩味了這裡,就砍掉尾巴、扯去鱗片同我去人族的地界;他說等學會變換外貌的法術,就去我村裡風風光光把我娶回來呢。”
女孩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家人感激他救命之恩,也同意我嫁給他,隻是怕吓壞村裡人,我每次回家去,木西隻能給我送到村外幾裡地,然後便在外面躲起來等着我。”
女孩說起心上人便滔滔不絕,許久才意識到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那你們呢?”
秦肖肖此刻多希望自己也有一份真摯的感情可以滔滔不絕地和人炫耀,可惜她沒有。
“我們不是一對,沒什麼好說的。”
心兒眯起眼睛,“騙人。木西說,他打擾到你們做那事兒了。”
秦肖肖:“?”一臉懵逼。她和曲歡不是好姐妹嗎?
心兒小聲地湊她耳邊:“他說他看到你裹着被子在床上,而你男人抱着枕頭呢。”
秦肖肖:“……”
秦肖肖:“那請問他有沒有看到,我們兩個都衣裳完好,屋内有兩張床?”
她難道不是穿上鞋就被喊去比試台麼?曲歡難道不是把枕頭放到了他自己的床上麼?
“啊?”心兒捂住嘴巴,慢慢也琢磨過來,罵道,“那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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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木西又給曲歡添上酒,“兄弟你咋悶悶不樂的,遇到啥事了?”
曲歡白他一眼,“都怪你那賭約,我姐姐不理我了。”
“啊?心兒不是還理我的嘛?”魔物一臉詫異。
曲歡覺得他紮心,“你的心肝兒喜歡你,我的心肝兒不喜歡我。”
木西想不明白,“可是兄弟你不是長得很好看嗎?雌魔誰不喜歡你啊?”
曲歡覺得更紮心了,“除了長相我一無是處對吧。”
“怎麼會?兄弟你打架那麼厲害,誰不佩服你?”
曲歡覺得心已經被紮透了,“可是我姐姐喜歡柔弱的,她隻在我被人欺負得可憐兮兮時喊我‘阿歡’,其他時候她都連名帶姓叫我。”
木西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兄弟你活該啊,叫你那麼神氣。”
曲歡悶了一碗酒,煩悶地說:“幫我想想怎麼哄。”
“可是我不知道人族女孩們到底在氣些什麼,我問問心兒?”
曲歡沉默片刻,“我知道她氣我什麼,她氣我想故意輸掉比試,把她留在這兒。”
木西的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響,一整個酒館刹那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曲歡。
清隽少年端正坐着,臉不紅心不跳,不知自己說了多麼駭人聽聞的話。
木西一拍桌子,不敢置信道:“兄弟,你再說一遍,你想幹啥?”
他為了不輸都要拼命了,結果這人說自己想故意把媳婦輸給别人?
???
他一個魔物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曲歡環望一圈,順便告訴滿堂的人,“她氣我拿她做賭約,氣我騙她自己病入膏肓,誰也打不過,氣我嘴賤告訴她,我想把她輸給旁人——所以諸位,請問怎麼哄?”
少年面色真摯,言語誠懇。
滿堂魔物:“……”
有些人有老婆,但有些人已經沒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