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什麼東西總是拿少年來試，可是少年一試過便什麼東西都是極好看的，都要買下。白玄想，可真是赤、裸的喜歡。

世人疾苦，他們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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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宗門休整幾日便前往廣靈秘境，秦肖肖在主峰住處和無迎峰兩頭跑。

無迎峰。

曲歡入門便看到秦肖肖把一堆碎靈石從儲物袋裡抖出來，堆在桌上，身子前俯趴着，手臂攬在兩邊，一顆一顆數。

曲歡在門檻停下，安靜望着。

姐姐像儲備過冬糧食的小松鼠，面頰紅紅軟軟，口中念念有詞，邊數邊拿小本子寫寫畫畫，很可愛。

她左手邊有一個單據，刻錄着法陣。

曲歡直接入内，“南風谷的字據單?姐姐，你欠人錢了？”

這是十多年前秦肖肖第一次做委托，欠下的南風的債。

這麼多年還沒有還完，因為她根本就不積極還款，每月要是想得起來就往裡送一顆蚊子肉一樣的下品靈石，她格外怠惰，因為南風沒給她設立還款日期，或者因為她還期盼着維持債務關系，總有一天可以把自己塞進法陣裡去見見南風大美人，一飽眼福。

曲歡這樣問，秦肖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十多年前欠的錢現在還沒還清，欠錢理由更是好笑，被人拐賣最後還負債自己贖自己，遂搶回字據單随意糊弄了幾句。

“我隻是超前消費了而已。”

她語義不明，曲歡卻放在了心上，當天就去拜訪了南風谷。

氣派的閣樓門口，曲歡道：“我要買一情報，我姐姐為何有南風谷的字據單?”

南風谷等級森嚴，消費多少靈石才是什麼等級的客人，能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待遇高者能搶先别人知道更多的情報。許多人為了能使自己等級高一階擠破了頭想與南風谷打好關系。

曲歡不講他們這一套，就在南風谷大門口，甚至不是問守衛，而是問閣門口正在掃地的大爺。

大爺都懵了，“這您得進去啊，我不知道啊。”

曲歡眸子冷下來，背後的劍微震，鳴了幾聲。

“南風谷不是号稱什麼都知曉麼？”

“可我隻是掃地的啊！”大爺活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吓得丢下掃把就進去找人了。

世事總不公平，許多人挖坑心思想使自己在南風谷待遇高些，因而努力消費。而曲歡第一次來，接待他的就是南風谷的主人——南風。

南風笑道：“當然得我自己接待了，我等了十——一、二，等了十二年才把你等到。”

南風直截了當地把債務單給曲歡看，一一講明當年事。

“簡單來說，我救了你姐姐一命，還保住了她的清白，我是你的恩人。”

曲歡記住了“艾至”這個名字，面無表情地問：“你要什麼？”

南風要的當然不是區區三百中品靈石，這是秦肖肖花的“買清白”錢，他救人一命的價錢還得另外算。

南風道：“去廣靈秘境，給我帶樣東西。秘境百年一開，一年閉合，那果子恰一百零一年零一天才結一顆，摘下一日即毀，我等一個會催熟、又會控制火候别催太熟的木系天靈根可等太久了。”

又是廣靈。

看起來不得不去。

南風和曲歡簽了新合約後，大方地把舊賬單交給曲歡，“你可以看看她這稀碎的還錢記錄，以後你就是她的債主了。”

等于是曲歡拿新合約換下南風的恩情，現在秦肖肖的恩人成了他，債主也成了他。

曲歡第一次沒繃住面皮，嘴角微抽，“就三百中品靈石，我姐姐十二年還沒還完?”

300中品靈石=30000下品靈石，12年=4380天，她就算一天還款6.9塊下品靈石，一頓飯錢都不用，也該還完了。

曲歡屬實是有些震驚。

一起被遞過來的還有儲物袋，袋子本身都要比裡面的東西貴重，裡面是細細碎碎的下品靈石殘塊，應該是秦肖肖這些年攢的最爛的錢，全在這兒了。

南風：“她半顆半顆下品靈石地湊，看得出來已經很努力了。”

曲歡：“……”

曲歡望了望南風，連他都在想，姐姐難道和南風有什麼仇怨，這麼漂亮的美男子，姐姐為什麼要找這麼爛這麼醜的錢給他？感覺一點都不搭。

如果曲歡問了，秦肖肖會回答，她不是針對南風，她是針對滂臭的有錢人！

下午時候，曲歡拿着債務單回家，看見秦肖肖還趴在桌上數她的爛靈石。

全是殘塊，湊一起也就幾顆靈石，來來回回數，數了快一天了吧？

秦肖肖最後寶貝又肉疼地把一顆下品靈石殘塊放在法陣中央，眼巴巴地望着錢消失。

下一秒，這塊難看的蚊子肉到了曲歡這裡，加入殘塊大軍。

曲歡：“……”

他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點說不出來的複雜。

秦肖肖看到他回來，站在門口眼神放空也不說話，趁他不注意，蹦過來照着他軟乎乎果凍一樣的嘴唇啃了一口。

曲歡剛想問她事情，張嘴就觸到了濕軟。

本就迷糊的腦袋，登時更傻了。

面頰一點點變紅，想到南風說的，這是買姐姐清白的三百靈石。

姐姐拿三百靈石向南風買自己的清白，南風把“貨品”轉嫁給他，姐姐的欠款一日不還清，姐姐的清白就算是他的……姐姐親他，好像是應當的？

秦肖肖退開，唾液拉了絲。

她拿手背擦去，心道，小魔物今天好乖啊，被她親了都不躲，放以前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順從有順從的好。

唉，強制也有強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