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下共收集有四十餘類常用草藥芽苗,各品種即試種個兩株确定生長情況。任務重大,時間不多。
“可是小狸我從沒照顧過藥田,真的可以嘛?”,靈藥不可多觸摸,得用靈氣扶植,時秋喚了幫手,準确的說是貓手。
“試試呗,以後藥田也需要負責人的嘛”,大黃與熊大的化形功夫令秋憂郁,他兩來幫忙隻怕不小心,田都秃噜壞了。況且大黃如今忙着運輸事業,熊大一直幫着在蓋樓,天天也是腳不沾地的忙,也脫不開身來。
隻有我狸了,小巧靈活,心思細膩。
時秋想着靈草大概沒什麼難,今後給小狸來管理。她還想空出手來折騰别的去。
種苗得先取個小棍鏟小坑,加肥加蟲藥,放入苗子蓋土澆水定根踩實。
作業了不出一會,時秋已經腰酸背痛,實在沒想到種靈藥這般辛苦的。她坐下歇息卻閑想起來,從不知小狸是何跟腳
“小狸是如何學得人言的呢?”,難道靈昭還送小狸奴去學堂不成?
我狸金被銀床——背部金絲針毛色,腹部四肢皆白雪。雖然論兇猛武力,尚且不敵普通山貓,可聰慧異常口吐人言,絕不似尋常之庸狸
小狸卻搖頭,他也好奇自己是何血脈:“自小懂事就在在靈昭,自己就開口了,說得多便熟悉”
小狸說話的檔口,正用靈氣種下了一株變異谷莠子。那尾穗形如絨尾,随氣流上下來回并無規律地擺動,狸奴忍不得伸爪去撥弄,弄飛了一地草籽,風吹弄起籽,它又跳起對着空氣去撈。連帶着翻滾向後,剛好壓彎一溜的小苗。
狸奴不知藥苗子貴,時時撥弄把苗催
“啊”,時秋肉疼地輕叫一聲
小狸驚跳三尺起,尾巴炸開。旋即覺察不妥,立馬讨好地乖巧坐下,睜大眼睛,夾住尾巴緊着胡須,尖耳朵攏後成三角,喵喵讨饒
時秋:“…”,罷了,全是她考慮不周,小貓咪又有什麼錯呢?還是别安排崗位罷。
全部折騰完,再為草木布置上聚靈防護法陣,金烏都落下。
眼前的地頭靈氣歡騰跳躍,鮮嫩水靈的小綠苗們似乎正大口吞吐吸納享受,惬意非常。
徒留這種苗人直不起腰來。
她臉色花白雙眼無光,正扶着腰,托着一身疲憊準備回她的溫暖小屋睡一覺,忽得,聽見有人喚她。
“師姐诶~ ”
是小蒲爾及時外出遊曆來了
“诶!小胖子好久不見啦”,時秋強撐着精神喜道
胖童長大十八變,雖然這才别過大半年。蒲爾小圓臉削尖下去不少,身形也拔長了,身着青色鳳羽紋弟子服,佩劍收起搭在背上。挺拔飒爽。
再過個兩三年定也能成個郎朗少年。
郎朗少年擡頭看她,此時時秋身形佝偻,面色白皙好像跟上個春天時候無甚差别。小蒲爾暖糯輕聲關心道:“師姐這春天都過啦,這都快入冬了怎麼師姐還在日日思春日呀”
這個句式語氣,令時秋心驚:“...這些話你都跟誰學的?”
“是容小師叔呀,他說少年不可日日懷春的,師姐先前就是如此才體虛多病,日日大補的”
時秋方才聽得‘容’這一字,下意識察覺拳頭有些硬,腦子嗡嗡作響,太陽穴位置一顫又一顫。
“你容師叔出關了?”
也許久沒有聽聞容可舒消息,今日,舊人重提,前塵影事曆曆在目,時日雖已久,不料身體的本能還這般得刻骨銘心,數往知來
小胖童身量長大了些,嘴沒變,還是絮叨的
“上回去見他還被任師叔扣着呢。诶,上次去找容師叔,他居然不許我喊你師姐呢,說喊亂他與秋師姐的輩分。就是敗人姻緣,我這輩子都要打光棍。”
這話裡意思,他們還有親了?時秋秀眉挑得老高,心裡煩躁。
“秋師姐,同容師叔是定親了嘛?”,小胖子一點沒變,全然沒觀察時秋神色,精準提起了那壺沒開的,“他可總是說起師姐呢”
這隔山震秋的本事,舍他容可舒其誰呐。
時秋頓感悲憤,這男人怪不正經的,帶壞了她家長老還要帶壞蒲爾小可愛,還好她當初跑得快。教育得從娃娃抓起啊,這都怎麼教的小孩子呢!
“别胡亂聽他的,喊師叔給我叫老啦”,小孩子現在她手上,慢慢掰回來是了,這還能順了他的意?
不過這苗,好像已然歪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