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不知名的森林中
一位十分好看的白衣男人,正收回一面球形昆侖鏡,嘴裡還念叨着,‘也不知她心喜哪族鳥羽’
語罷就似有所決斷,轉身間,便沒了蹤迹。
立秋還未到,暮霭卻沉沉
臨泱漸将晚,小院梧桐老
這幾日全然吃不了肉,時秋心頭的痛無人可知。
那日草場回屋後,掌門便逐日沉迷海底遺迹陣法的研究加固工作,期待早日投身建設此處,順便也多往海裡走動走動,食些海魚蝦蟹,撫慰自己被紅肉重創的心靈。
遺迹中殘存器物典籍曆經悠悠年月早化塵土,餘海中此景海天共生,蔚為大觀,撼人心魄,餘海中此陣,曆年湮時滅而存。遺迹自洪荒遺存,其護山大陣逾年曆歲卻不朽,甚至反而同化此地靈脈,足可見其精妙入神。
時秋自首次見得此地,便知其中價值,是以多次往返拓下陣式符樣。隻不過其陣占地頗廣,斜行豎橫,所用符節兼備古意,均不同今日可語。是以往來數回,也未能解其一二。
若欲将此處建造成,人流熙攘,覽勝訪奇之所,萬為安計也不過。
這還是蒲小胖子提議的,‘此處若隻建食廬,大有可惜,若再成攬勝小住之處豈非美哉?’
掌門大覺欣慰,瞧,這就是她帶大的小師弟,有一雙探索财富密碼的慧眼。此地雖沉水中,倒也坐地暖流必經之路,氣候和暢,作為避暑越冬之所确也适宜。
時秋此刻正在山水畫軸,一方小天地間,鋪展古陣拓印,一鱗一爪地将其拼湊領會。
畫軸器靈還是一個無面金小人模樣,浮于時秋身側,恭敬道:“朋輩,此處地方着實小,容不下這大陣呀。不如這先前存的無用陣法,容我丢棄些去?隻這戮靈大陣護山來,尚屬要緊。平日裡也不見朋輩你來一用别樣嘛”
時秋潛心笃學,面前那天書般紋樣,哪有多的心思,随口:“想來友輩全盛時,吞山吐海尚不為過,此處陣圖平面幾何,如何不得?”
軸聽得誇,陶陶自得:“可不是,當年那厲害的緊”
時秋順勢應承:“就是啊,那古陣也拜托了,此邊角爾,必不在話下。”
軸反應過來話題跑偏,忙說:“不可不可,此陣不可。”
時秋已花費數日來參模這古陣一角,解析陣形脈絡,頌文符注卻始終不得半分進益,這倒是從沒有過的,她幹脆停下,回問:“這是為何,可是有覺察?”
軸認真道:“朋輩難道不覺此法有,自成諸天之趨勢?足下此中已是自成乾坤,可再不能另容諸天了。”
時秋還真沒覺着,“當真?”
“還能騙你不成,還要不要臉了,哼哼”,小金人跳起,一手收起滿地書簡,攏齊了推給時秋,“若當真自成諸天還了得,快走,快走可千萬莫把此處損壞了。”
自成諸天,此四字翻轉回旋于腦海。
那當是開天辟地,峻嶽蠻海之能,神靈方可為。
那古陣秘法竟有如此能耐,代行神靈諸事?那更要一探究竟了。
時秋心急火燎,速速飛抵海底遺迹,幹脆就地閉關研究。
先前隻當其為死物,分而解之終究不其意。若器靈所料當真,那當真是行不從徑,歧路徘徊了。
時秋盤腿落坐于海底深邃幽靜處,沉心靜氣,吞吐清氣行于周天,醉心倚神附地脈。轉瞬便如玄妙境。
三彭出,道眼開
茫茫濁世塵海中,滾滾混沌煙塵裡
意識跌入鴻蒙道韻間,一瞬萬年,一目窺道
天地相接,日月相伴,晝夜晨昏,億萬斯年,陽極陰始
三萬六千節候在其中,迤逦綿綿歸元命,不及混元複為一
不動不靜,不方不圓,無形無神,即心即道
陰陽燮理,五行相稱,四象協和,斯為大乘,方入妙門
不知入此頓悟幾何過去,待醒來再探那古陣法,隻覺無數訊息頃刻間湧入,神魂皆痛。渾噩過後,再擡眼細思量那陣法,便多悟得一知片解。
此陣,缺而不安
時秋動作快,随即找到幾處缺失,忽想起前世悟得那困陣筆畫,鬼使神差便提筆補入。
靈氣恍然遊走,地陷而嗡鳴,潮起而光湧。
大覺不妙,方欲撤出,動靜卻停了。靈氣變得活躍且充裕,神識也不再受限,此地似是方從沉睡中蘇醒而來。奇光萬丈,異彩生輝,引以為奇觀。
自尋陣眼,探入靈力,脈絡伸展,陣法變化皆随她意。時秋自覺難以置信,隻當是通了大運,不過如此一來,此地安全倒可确保,其餘隐秘得空再查。她又加上幾套自己的陣法,确保無虞。
複反臨泱,便尋到村長着人組織匠人,開船入海,着手建設。又尋了大黃小狸來負責來往。
匠人們奔相走告,喜不自禁,“太好啦,又能乘黃大仙家的雲啦!”,還不到片刻功夫,首批參建隊伍便自發滿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