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山大陣眼皮底下使用過量神識,無異與在泥沼中艱難遊泳行進一般吃力,時秋趕巧将九鳳制服,可那道看似脆弱的神識攻擊竟沒有随着本體意識消散而消散
又是瓦藍旗…
電光火石之間,時秋猛然發現,那道攻擊竟是徑直朝她臨泱受傷弟子而去的!那妖鳥哪能安什麼好心!
時秋:“容師兄!”
“嗯”,高穴裡頭有人應了一聲随後火光一閃,他容師兄拂袖而立淡淡道,“解決了”
時秋很快跟着回了高穴,那受傷弟子早已經捂住腦袋吓得伏在地上,她也算想明白了水中蟲卵與那無處不在的瓦藍小旗之關聯——
若是不将身體中寄宿的蟲卵在這就地解決,恐怕人是帶不出去了
她容師兄在旁似是看穿了時秋想法,不顧地上人驚懼的眼神,捏了把火往那弟子腦袋旁湊,“所以,燒一下?”
時秋斷然拒絕:“不要”
講道理,直接給人火化了還能留把灰呢,要她師兄出手那是連灰也斷斷留不下來的…
“哦也好”
她容師兄雖然依言收了手,可臉上還是滿寫着躍躍欲試的危險,現在外敵危機暫時解除,内部風險她這個當掌門的也不得不控制一二
“還是我自己來吧,師兄今日勞心費神我是不舍得你再作操勞的”
她容師兄面色稍緩,但仍有不服
時秋換上自己最深刻的表情,握住他的手,“尤其是腰背部的傷,不好好養着容易留病根,這多不好”
“時秋…”,容可舒略感暧昧,氣息微顫甚至有些緊張
“況且眼下又尋不到衣服穿…畢竟是位女弟子多少也男女有别呐”,時秋眨眨眼,及時總結道,“一邊歇着去吧”
“你說得也對”
她容師兄果然是那吃軟不吃硬的典型代表,一套以柔克剛組合拳打完反饋極其優秀,他尋了個角落便忙去了,連眼神都不帶往她這再多瞄一眼的,就怕看多了不清白…
時秋整治完了這頭,就想轉頭安撫她家弟子。可這位前一刻尚驚恐萬分的弟子,現在表情有些奇怪…
“還好…吧?”,時秋盡量柔着聲
這位弟子瞪着大眼,嘴也合不上了,可見其受驚吓之深…
“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容長老沒了衣服穿,操勞又費神,最後還傷了腰背?雖說這是私事但她家掌門…就,就這麼激烈?
…
獨臂女弟子聽完二人對話那是活活憋出了一肚子問題,卻也知道不好多問隻默默裝作驚恐模樣,并親手将自己下巴按了回去
“我發誓,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對第二人提及,若是有負掌門救命之恩小女定當天打雷劈!”
時秋:“???”,就随便問問倒也不至于此吧…
今天注定是個夜黑風高,烏雲遮月之夜,是個适合潛入調查的黃道吉日
田季親自帶着小從與角華,旋龜老族長,一位專事隐藏痕迹以及另一位專業隐身之妖明晃晃地潛入了屏山
照道理說天馬一族既未曾丢失幼崽又沒有族人被囚,二十四部潛入地方大本營救援族人這趟渾水怎麼也輪不到祂田季來淌。可是天知道…當初為了将這兩頭小犬從畫軸裡領出來,祂花了多少功夫在文書工作上,這要是狗沒了回頭還不得寫那許多檢查…
更何況,每當這兩小崽用無辜的大眼盯着自己事,一種莫名的母性光輝便悠然而生…事已至此,田季覺得自己算徹底撇不幹淨了
“這顆大樹需要繞行,樹後有一隊小妖”,角華說得話誰也聽不明白,小從也跟來其實主要是當翻譯的
“等等,等巡邏走過了再進…”
“現在就是現在!”
…
角華每探一次路就吃一顆補靈小藥丸,透視之能在前,隐匿之能在後,調查小隊幾乎如入無人之境很快突破各兇獸小隊之防備到達屏山山腳下
田季這個隊裡唯一的‘武夫’無事可幹,便一路走一路暗自吐槽
無論是兇獸防守之粗糙,還是探索小隊組成之潦草,其本質都是一種無組織無規劃無标準無管理的混沌人員架構形态,俗稱‘大型草台班子’,這徒然令田季心生疑問——
從前,在自己沒來到臨泱之前,都是如何活在這個毫無規範的世界裡頭毫無自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