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有電視、沙發、茶幾、床等等,布置的就像個一居室房屋,整體軟裝呈淺藍色調,非常溫馨。隻是雙人床旁邊放了一口黑色的棺材,破壞了整體的平衡。
棺材裡躺的,正是賀非真之前看見的,讓刑偵隊熬秃了頭也沒找到的黑卷毛。
梅津幸一走到棺材旁,蹲下|身,右手輕輕地撥了撥洋右額前的卷發。
“洋右,起來了。”
躺在棺材裡的梅津洋右睜開眼,上半身直挺挺地坐起,轉頭看向梅津幸一。
看着這張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面龐,梅津幸一右手拇指按在對方眉心,然後拍了拍他的上腹,“去吧,把這裡面的東西投放到月泉山。”
梅津洋右就像活了一樣,行動突然流暢起來,除了不會眨眼,其他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
他腿腳利落地跨過棺材,穿上寬大的黑色連帽衛衣,上樓梯來到一樓。
穿黑西服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門口,他幫梅津洋右拉開車門,而後駕駛着黑色商務車,專走小路,停在月泉山附近的一個監控盲區。
梅津洋右下車,按照他們提前探好的路線,盡量走在陰影裡繞開監控,來到月泉山腳下。
由于月泉山的重要性以及賀非真預見的畫面,山下的出入口24小時有人看守,山上也有人巡邏。數據警報和監控機器人圍繞着整個山體,隻要有人靠近,就會即時報警并同步回傳畫面。
梅津洋右不是活人沒有體溫,所以熱成像儀并未報警;他身上也沒有大面積金屬、危險氣體、電磁波、放射性物質等一切能引起機器報警的東西。
各路設備雖然監測到了他的存在,但并未識别出異常沒有發出警報。這導緻他一路暢通無阻的踏上了月泉山的土地。
好在還有最後的王牌——整個山體在山腳50米處圍了一圈帶監控的隔離網,隻要有實物穿越隔離網,就會引發警報。
這隔離網可以攔擋雨水沖刷下來的砂石泥土,能阻止那些好奇心旺盛的遊客走野路登山,還能預警梅津洋右這種幹壞事的。一物三用,C市這筆巨款沒白花。
收到系統警報,負責的警員立馬聯系在月泉山執勤的同事,讓他們前去探察。
由于梅津洋右速度太快加穿了兜帽衫,監控并未拍到他的臉。但就沖他不能被前面那一大堆設備識别出來,也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警方當即通知了二十七局和特管局,讓他們趕緊增派不科學人手。
張钊剛睡着沒多久,就被周局的奪命連環call喊了起來。一聽情況,迅速穿戴好裝備出門。
韶光聽到了關門聲,猜測應當是有臨時任務,但看張钊并未聯系自己,便沒有去管。
聯邦警衛隊停機坪,二十七局以及特管局裡能排上号的不科學戰力全都在這裡了。所有人員集合完畢,大家分乘兩架武裝直升機,前往月泉山支援。
張钊跟左立勇、郭勤、秦學兵湊到一堆,對郭勤說:“你明天不是要去港城了,今天晚上還跟着去?”
“港城可以往後稍稍,我就是個保安晚點去不打緊,肯定要優先月泉山這邊。”
左立勇附和:“就是,萬一今天就是那個黑卷毛呢?那肯定是人多力量大,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左立勇的話提醒了張钊,他知道黑卷毛的事情是賀非真預知的,當下一個電話打過去,把正在看動畫Happy Friday的賀非真薅了出來。
晚上十一點半,賀非真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又仔細确認了時間,頓時感覺苗頭不對。我擦,感覺不是啥好事。
她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那邊就挂斷了,緊接着張钊的消息發了過來。
張钊:不方便說話,打字聯系。你現在回想一下那個黑卷毛,看看能不能再預知點什麼?
張钊:我們現在出任務去月泉山,搞不好就是他。你看能不能搞點有用信息吧。
賀非真:好。我現在就試試。
賀非真放下手機,盤腿坐在床上,凝神靜氣,仔細回憶黑卷毛的樣子。
大概五秒鐘後,她眼前就跟飛蚊症一樣,出現了一些亂飛的星星點點,但都沒有什麼畫面。她在心裡默念阿彌陀佛,菩薩再愛我一次,同時按照老吳培訓的方法運氣,嘗試提高自己的屏障突破率。
試了好久都不行,她睜開眼,回複張钊的追問消息:不大行,你等我燒香試試。
由于周六中午跟張钊約了飯,這個周五晚上賀非真沒回自己家。
宿舍裡沒有佛像,但有一盒香。這香雖然是用來禮佛的,但味道太好聞,她帶到宿舍來當熏香,偶爾點一根熏屋子。
賀非真拉開陽台的窗簾,取了三根香,點上,“蓮池海會,彌陀如來,觀音勢至坐蓮台。。。”贊偈念完,她面朝窗外的夜空拜了三拜,插香入爐。
賀非真跪在地上,手持念珠,一邊小聲念佛号,一邊在腦子裡去想那個黑卷毛。
念着念着,賀非真感覺身體熱乎乎的,鼻尖和後背冒出了丁點汗珠。
她眼前終于不再漆黑一片,出現了一些紛亂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