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沒多遠,張钊看到秦學兵的坐标點突然飛速向駐地移動,就知道他已經上飛機了,便回駐地門口等候。
左立勇和郭勤也發現了,兩人修正路線,在半路還來了個偶遇,順道搭伴兒。
“钊钊你到駐地了吧?看見秦哥後給我們彙報下情況。”郭勤邊跑邊說。
“好,我在門口等他呢。”張钊秒回。
“滋啦——”“滋啦——”隔離棚地上的電網滋滋作響,有人身上的嗜血蟲被水沖掉。
随着回來的人越來越多,受傷的人也越來越多。指控室的醫務室根本不夠用,大家在門口搭建了臨時醫療倉,又調了一批醫生和藥品來,做完緊急處理後直接拉到定點醫院進行救治。
有些人傷的比較重,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流膿。張钊瞟了一眼就迅速挪開視線,心裡哆嗦了一下——那傷口看着真滲人。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張钊一動不動,站的筆直筆直的,簡直可以用僵直來形容。過了好久,他看了眼時間,怎麼才過去兩分鐘?還以為至少得10分鐘了。
終于,空中出現直升機的身影,張钊沖出隔離區,在停機位附近眼巴巴的瞅着——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換了防護服的秦學兵和王一下來了,張钊沖上去圍着他倆轉了一圈,活像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
王一沉默不語低頭往前走,秦學兵則勉強笑了笑,“很遺憾,中招了,好在不嚴重。”
“!!!卧槽!傷哪了?”張钊又去看小王哥,“小王哥沒事吧?”
王一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聲音低低的,“我沒啥事,讓蟲背碰了兩下,很輕。”
秦學兵指了指右肩,“4分鐘而已,已經噴了消毒劑打了針了,目前就是有點潰爛,沒大問題。”
“有點潰爛還叫沒問題?!媽的那個該死的傀儡和他該死的主人!”
秦學兵:“這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及時聯系指控室,直升機可來不了這麼早。”
王一附和:“确實,真的多虧你了。大恩不言謝,等這事兒完了,我一定好好犒勞你。”
張钊:“嗨沒啥,都是我該做的,回頭喊我聲哥來聽聽就行,我想做大哥很多年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醫療倉。張钊掃看全場,看到一個正在跟護士溝通的白大褂後,拉起秦學兵和王一就走,“跟我來,我觀察好久了,就這個醫生最厲害,其他醫生都咨詢她。”
這是一名女醫生,看起來40出頭,黑色長發盤在腦後,胸前的工牌上寫着“C市中心醫院主任醫師方麗錦”。
看清面前的人後,秦學兵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屏住了——完了完了完了,天要亡我!
看秦學兵不動了,張钊戳了戳他,“秦哥你愣着幹嘛,還不趕緊讓醫生看看?”
秦學兵恢複呼吸,聲音無比僵硬的說道:“小姑好,呵呵。”完了,他本來想瞞着方陶等治好了再告訴她的,現在直接涼涼。
“?小姑?”方麗錦,姓方,是方陶的姑姑?
張钊慫了,他悄悄後退一步,把秦學兵往前推,又戳了下王一,“小王哥你趕緊把秦哥扒了讓醫生看看。”
王一本就覺得愧疚,現在立馬拉開秦學兵防護服的拉鍊,給他傷口露出來,“醫生快看!消毒劑和VC還有啥肽的針都打了,現在還能做什麼嗎?”
方主任看了眼秦學兵,眼神毫無波動,開始換新手套拆器械袋,“坐好。”
秦學兵機械式的坐下,眼神完全不敢跟方主任有接觸。
連麻藥都沒打,方主任手起刀落,不到一分鐘,秦學兵被毒液腐蝕的皮膚組織被全部切除,上藥,按紗布,一氣呵成。
“你這麼能耐,自己包紮吧。”說完,她轉身去看王一,“哪裡傷了?”
王一突然乖巧,他伸出胳膊,露出上面的紅點,“就這倆點兒。”
方主任仔細看過,拍了拍他的胳膊,“沒大事,抹藥膏,留院觀察,有需要後續補針。具體禁忌去護士那領紙質的。名字?”
“王一,老王的王,一二三的一。”
“嗯。”方主任轉頭看了眼秦學兵,“我先替你瞞着,回頭挨罵不準把我供出來。”
帥氣主任說完就走,徒留秦學兵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肩膀感恩戴德,“謝謝小姑!真的太感謝了!等我好了一定給你送份大禮!”
方主任回頭瞪他,“别在醫生面前提送禮!就這腦子,怪不得就你傷的厲害你戰友都沒事。”
秦學兵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從沒見過小姑生氣,今天一看,冷起臉來好生吓人,還帶人身攻擊。
王一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這沒打麻藥啊。。。”
張钊:“這個我倒是知道,我剛在這看,有醫生想打麻藥被主任攔住了,說是影響神經感官不好分析還是什麼的,反正就是都不打麻藥。”
王一:“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主任讓你氣暈頭忘了。”
張钊一邊給秦學兵纏繃帶,一邊假裝乖巧,就怕秦學兵罵他,“秦哥,主任走的這麼決絕,那你後續怎麼治療啊?她啥都不說。”
話剛說完,一個小護士拿着吊瓶過來了,“秦學兵是吧?手伸出來。”
紮好針,護士把2張處方還有2張注意事項遞給張钊,“秦學兵去醫院辦住院,王一辦留觀、開藥,具體使用方法看說明書就行了,走吧,床位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