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什麼事,什麼寶物……
反正要等的和夏大猛一家有關。
應該是沒等到,不然,就不會緊接着忽悠夏大猛是巨靈神後裔,又帶走夏青翠當人質。
若等的是什麼事,或者什麼機遇,十五年了,早就黃瓜菜都涼了,
至于是什麼寶物,為了夏青翠,夏大猛早就交出來了。
那定是在等什麼人。
可這種等法,分明是以夏家人為質,引某人出來。
王貞儀起身,背負雙手,慢悠悠地走到夏大猛跟前,“我們滅李家,為你們報了仇,人要知恩圖報,大猛哥,是不是啊?”
“你想讓我怎麼報恩?”夏大猛直爽地回應。
“女魁首不是你妹子,但你願意替她頂罪,可見她在你心裡不亞于家人。李道姑是不是在等她?”王貞儀緊盯着他的臉。
夏大猛臉色頓時煞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貞儀笑了,“我本就沒指望從你嘴裡問出什麼,但你的反應證明我猜測的很對,那麼精緻的黃金面具,隻有皇宮裡的工匠大師才有那種絕頂的工藝。”
“你真是瘋了,我怎麼會有皇宮的東西?”夏大猛幹笑。
“看來我又猜對了。”王貞儀返身坐回太師椅,“女魁首到底是什麼人?十五年了,為什麼李道姑對她念念不忘、大費周章?”
夏大猛心驚,連忙收斂笑容。
“我爺爺的墳墓被掘,屍骨被毀,這是你牽着呼噜噜幹的,在山上布置機關騙我真的有妖怪,老實說,我還真信了。可後來我就想不通了。”王貞儀佯裝還要從夏大猛臉上找答案。
夏大猛幹脆耷拉着腦袋。
王貞儀樂呵呵地繼續說:“可我就納悶了,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又連掘了幾座新墳,讓我聯想到打旱骨樁,又告發我,讓我知道盜墓賊的女魁首,分明是在幫我,到底圖什麼啊?”
夏大猛擡起頭得意地笑。剛才被王貞儀戲耍,現在可以扳回一城了。
王貞儀故作恍然大悟狀,“女魁首和你家很有情誼,李道姑用你奶奶、爹娘為人質要挾女魁首。女魁首沒有出手相救。”
夏大猛露出鄙夷的神情。這都被王貞儀看在眼裡。
她稍一猶豫,連忙改口:“應該是女魁首沒機會救。她見死不救,你也不會心甘情願地替她頂罪。李道姑帶走了你妹子,作為新的人質,所以這些年,你和女魁首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救出你妹子。你們幫我是出于這個目的。”
夏大猛滿臉驚恐,定定地盯着王貞儀。
女魁首多次告訴他,千萬不能小瞧這個小妮子。
他總是不屑地哼哼,現在才發現這小妮子的可怕。比女魁首更可怕。
有個衙役匆匆過來,恭敬地遞給王貞儀一本書,“王姑娘,來了個老書生,說是您的長輩,裡面有破局妙策。”
“破局妙策?”王貞儀将信将疑地翻開書,見第一頁畫着熟悉的面具。
居然和黃金面具一模一樣,就連底部的雲紋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右側是幾行小字:内務府督造,專屬宮廷薩滿。
“難不成女魁首是個宮廷薩滿?”她喃喃自語。
猛然回想起在客棧時,見一個老書生給衆人講故事,說二十年前,宮廷薩滿因故出宮,散落到大清各地。
翻看下一頁,手指觸到了字,覺得黏糊糊的,湊到鼻頭一嗅,墨香味兒很濃郁。
顯然是剛寫的。這個老書生真是深不可測啊,仿佛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了如指掌。
幸好老書生是友非敵。不然,會是麻煩重重。
有這樣的人幫忙,她心安不少。
第二頁是幾個大字:宮廷薩滿秘聞。
夏村,深夜的寂靜被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
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戶,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痛苦的表情。
她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眉頭緊鎖,蜷縮在簡陋木床上,雙手緊緊抓住被褥,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在夢中與無形的恐懼搏鬥。
咚咚咚……激昂的鼓聲扯着她回到了悠遠的過往。
到處都是火,熊熊燃燒,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火海中。
目光快速後移。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在白蒼蒼的大地上,有一群戴着面具、穿着怪異衣裳的巫女燃起了草垛。
火光沖天,冒出滾滾濃煙,兩個巫女舉止瘋癫地擂鼓。其他人圍着烈火烏拉烏拉地唱着,手舞足蹈。
方碧彤幼小的身軀被緊緊地包裹在一件破舊的棉襖中,眼中滿是恐懼和困惑。
“喝,快點兒喝。”巫女端着一碗藥湯,厲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