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衆人的視線又聚集到發聲之人身上，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盧卡斯是誰？

金伯利憤怒地瞪着他，又因為太過震驚事情的發展而沒說出什麼來，盧卡斯假裝沒注意到老師的眼神，從兜裡掏出一枚小圓鏡遞了過去。

“我真的好了！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對鏡自攬了半天，這位病人忽然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忽然又哭了，“表弟你糊塗啊，怎麼能那麼輕易結束自己生命呢！再熬一熬不就有救了嗎？”

沒人嫌棄他這瘋瘋癫癫的樣子，一些人更是跟着紅了眼眶。

除了他們這些被隐瞞着參與到了試藥中的實驗體，誰也無法真正體會他們這段時間的煎熬。

有多少人找到機會了結了自己呢？又有多少人在這場悲劇中失去了親人朋友呢？

這個數據恐怕聯邦都沒能真正掌握。

而那些結束生命的人，也隻是不想最後連作為“人”的資格都失去而已啊。

外觀上看完全好了的人哭哭笑笑半天，突然奔到青黛面前，雙膝一彎就要下跪，卻被無形的力量止住了。

青黛手掌微擡：“不必如此。”

跪不下去他就改成鞠躬，一遍又一遍充滿真心的道謝，直到——

“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附近有人詢問，越來越多的人發現空氣裡真的充斥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又臭又酸，仿佛幾個月沒洗澡似的。

大家紛紛捂住鼻子，連青黛三人也默默退開了些。

正在道謝的人僵住，下意識摸了下褲子。

還好還好，沒有什麼古怪的手感，但為什麼這酸臭的味道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呢？

他求助地看向青黛，後者抿了抿唇：“好好洗個澡吧。”

“……”不是，他昨天才從頭到腳洗白白了好不好！

雖然内心腹诽，但他自己都快受不了這個味道了，隻好狂奔向病房去洗澡。

人走開後，那股氣味果然漸漸散了。

其他人都看着青黛，腦袋裡思考着同一個問題：

所以不拉肚子但會無緣無故散發出怪味嗎？怎麼感覺還是拉肚子好一點，起碼把洗手間的門關上後，禍害的隻有自己。

……

圍在一起看直播的洛昔意等人（五師兄站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中，陳天禹一臉茫然，正在詢問怪味是什麼。

畢竟仙耘宗的直播從不使用全息效果，所以觀衆們并不能與現場“感同身受”。

洛昔意笑得倒在三師姐懷裡，半晌才解釋：“那顆丹藥是劣質版的洗髓丹啊，哈哈哈哈哈——二師姐居然拿這個藥來給他們治病，就算是劣質版的應該也能将内毒排個七七八八，好家夥，能不臭麼？”

“洗髓丹？”陳天禹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霸氣，但依舊不能理解丹藥的效果。

芙映曉一邊拍着洛昔意的背幫她順氣一邊道：“人吃五谷雜糧，體内總會淤積一些不好的東西，洗髓丹可以快速排出體内的毒素，讓人重新回到剛剛出生時的純淨狀态。”

“這麼神奇。”他瞪大眼睛，“那豈不是能治百病？”

洛昔意好不容易止住笑，擺擺手：“沒那麼厲害啦，排除毒素後身體當然會健康一些，但如果本身就有疾病的話，洗髓丹可不能治病，像你有輕微的輻射病，就要先治病再洗髓。”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起碼記住了服用洗髓丹會散發出臭味的設定。

洛昔意：……有哪裡不對？但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她細細思索一番，發現二師姐用劣質洗髓丹還真是最省力的方法，畢竟這些人的身體發生異變并不算生病，而是那種未完成的藥物帶來的效果，按照制藥的目的來看，應該算是一種“失敗的進化”。

二師姐先煉制了針對性的丹藥幫這些實驗體排除掉了一部分藥效，然後用洗髓丹将滲入到身體發膚的藥力逼出來，順便還幫他們清理了一□□内的毒素，連藥力殘留的後患一并清除，可謂一舉多得。

現在她興緻勃勃地盯着金伯利的臉看，别誤會，可不是對他的長相有什麼興趣，純粹是看着他扭曲又不甘的表情很爽而已。

他利用自身名氣和賽門聯合會的所謂權威性，讓這些病人不敢輕易相信二師姐的藥，這還沒到半天呢就被反手啪啪打臉，現世報來得快讓人如何不開心？

洛昔意愉快地說：“決定了，今晚我要多吃一碗飯來慶祝。”

“你多吃還用找理由嗎？”芙映曉故作驚奇，師姐妹兩人又鬧成一團。

她們氣氛大好，遙遠的310号小行星上，金伯利還不死心，又提出了新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