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另一個侍衛不耐煩地問。
“我走不動了,好難受。”桑若臉色蒼白氣息不穩,捂着胸口皺眉,看起來狀态很不好,侍衛心裡也急,長老交代一定要将他們送到出去,眼看就快到了卻突然出了岔子,侍衛擡頭看了看黑雲密布的天,口氣有些煩躁。
“起來,出了林子随你怎麼休息,你們來個人把她扶起來。”
鹿妘狠狠地瞪了侍衛一眼,豎眉道:“她身體剛好,走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一路逃命一樣催着我們往前趕,你們繞路了吧?好像誰稀罕要來一樣,不是你們帶我們來,我才不進你們那個爛寨子呢!又綁又關又威脅的,當自己是什麼寶貝!”
鹿妘的話又快又急,子彈一樣打在侍衛臉上,侍衛何曾見過這麼咄咄逼人的,氣得手指打顫,挂了腰飾的侍衛摁住他,輕聲說道:“這裡離部落挺遠的了,就讓他們歇會兒吧,沒問題的。”
桑若靠在樹邊低垂着頭,一頭長發擋住半邊臉,鹿妘看了一眼侍衛說道:“我要喝水。”
“你怎麼這麼多事?”
“我可以自己去找。”
侍衛站着不動,從背後解下一個水袋丢給鹿妘,鹿妘晃了晃水袋嚷道:“這麼點怎麼夠?”
侍衛冷冷道:“少耍花招,少喝幾口也渴不死。”
說話時,另一個侍衛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此時突然繞到背後,鹿妘有些不安地往旁邊瞥了一眼,侍衛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猛一回頭,另一個侍衛已經高舉木刀猛地一擊,瞬間暈倒倒地。
偷襲的侍衛摘下面具,果然是夜莺。
“你怎麼跟來了?”
夜莺道:“來不及多結實,我們邊走邊說,先把他處理了。得找根長藤把他捆起來。”
鹿妘一把掀開侍衛的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張頗為清秀的臉,鹿妘說道:“你就這樣把他捆了,回頭怎麼跟你們長老交代?”
夜莺苦笑道:“你覺得我不捆他就能跟長老交代了?我跟你們跑了,比打傷同族更嚴重,不過……”她停頓了一下,咬牙道:“等事情解決了,他們總能理解我。何況還有仲揚和長更,他們總不會坐視不理。”
桑若問道:“巫祝裝作不認識我們。”
“仲揚為我說話,已經受了處罰,巫祝本就不管族内事務,他要幫我,就得裝作置身事外的樣子才可以裡應外合,不是故意的。其實,有人來,他是很高興的。”
說到最後一句,夜莺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桑若沒聽清,“什麼?”
夜莺甩甩頭,“沒什麼。”
待大家将侍衛捆好,侍衛已經醒了,看到夜莺,他眼裡滿是震驚。
“夜莺,你瘋了,你把我捆起來?”
“鶴心,對不起……”
“這都到山邊了,再往前走就能出山,你捆我幹什麼,長老都同意放他們離開,難道我還能阻攔不成?”
“我不是擔心他們走不了,我是要跟他們一起走。”
“什麼?”
鶴心和夜莺一起長大,是部落裡除了仲揚和長更外關系最好的朋友,他知道夜莺從小就向往山外的世界,但沒想到她居然會不顧長老的反對,跟着外人離開。
“你也知道了,婆婆樹出現異象,胎果損傷嚴重,其實大家都知道出了問題,很可能就是妖塔作祟,但長老們死守着‘不能入世’的古訓,甯願看着神木凋零也不願意放手一試,這哪裡算遵循祖先的遺願,分明是做縮頭烏龜!”
“夜莺!”
“我哪裡說錯了,難道你不這麼覺得?”
鶴心臉色變幻,他不想讓夜莺說長老們的壞話,但也覺得夜莺的話說的沒錯,一時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