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你去見過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隻不過幾天時間,劉科居然就背着她去相親,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很明顯相看過後還挺滿意。蓉蓉把捂在胸前的包放下,冷冷道:“你見過了,是吧?”
“是。”劉科擡不起頭,臉撇到一邊,“就是那個,你也認識的,夢琴,我跟你說過的。”
蓉蓉了然,夢琴好看,皮膚白個子高,隻是性子高傲不愛搭理人,劉科和他的那些朋友總愛在她門前轉悠,劉科自己也跟蓉蓉說過幾次,蓉蓉不愛聽劉科就不怎麼說了,如今竟然要跟她相親,劉科豈有不去的道理?
“這麼說,你挺滿意的?”
“我……我倒,還好,就是我爸媽他們覺得,覺得挺滿意的。”劉科不敢看蓉蓉的眼睛,小心地說:“蓉蓉,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懷抱着所有的希望來跟他奔赴新生活,沒想到他卻是來分手的。蓉蓉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把手放在肚子上,一步步走近劉科,說道:“劉科,你說這樣的話有沒有良心?”
劉科後退兩步站住,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煩:“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要不是你爸搞的那些事,我爸媽能給我安排相親嗎?”
“他們逼你去了嗎,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嗎?人不是你自己見的,你不是還挺滿意嗎?你是因為她才跟我分手的對嗎?還是你早就煩我了,就等着這個機會呢?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騙我,騙我一定會娶我,騙我說沒關系一切有你,如果不是你那些騙人的假話,我能像現在這樣嗎?”
蓉蓉越說越激動,把包摔在地上,包裡的東西從沒拉嚴實的開口處摔出來灑落一地,一疊她和劉科的合影攤在地上,畫面裡的兩人貼面而笑,顯得格外刺眼。
劉科不想再糾纏,丢下一句“你瘋了吧”扭頭就要走,蓉蓉撲上去,嘴裡喊着:“你不準走,你要走我就死給你看!我連家都不要了,就想跟你成個家,你走了我怎麼辦,我什麼都沒了,我隻有你了,你不準走,你不能走!”
本來劉科心裡還存着歉意,這事确實是自己做的虧心,眼前的蓉蓉完全不是平時那副溫柔可人的樣子,他不是沒跟父母談過,但一想到劉半山黑着臉說,“你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沒我這個爸,你給我滾出去!”,再想想他媽說的,“那個丫頭有什麼好的,什麼女的你找不到”,再想到看起來高傲但見了他也一樣臉紅着害羞的夢琴,劉科便覺得眼前的蓉蓉更加面目可憎,簡直像個瘋女人。
他用力一推,蓉蓉站立不穩,拉着他一起跌倒在地。他急着站起來,蓉蓉确實下了狠手緊緊箍住不放,沒想到她力氣竟然這麼大,兩人滾在地上拉扯成一團,本來站在灘上,這下就滾到水邊了。劉科也顧不上其他,蓉蓉打急了眼,他也頭腦發熱,用力踹了一腳蓉蓉的肚子,怒吼道:“去你媽的臭娘兒們,你怎麼不去死啊!”
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來,接着就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腿流下來,兩人都愣住了,蓉蓉明白過來,忍着劇痛翻起身,将準備落荒而逃的劉科撲倒在地,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我的孩子沒了,我要你償命!”
面目猙獰,頭發散落,滿臉污淚,此時的蓉蓉狼狽兇殘,簡直就像厲鬼,劉科想她從身上掀下去,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眼角瞥見什麼東西沿着水邊爬了過來,像蛇又像樹枝,劉科突然想起這無名潭有水鬼的傳說,不知哪來一股蠻力,拱身一彈,借着把蓉蓉推開的力翻身滾到灘上的蘆葦叢裡,隻一聲“啊”的驚呼後,劉科回身,水面已經恢複平靜,什麼水鬼、蓉蓉,都不見了,隻有一個敞開的包還掉在原地,散落了一地他們的舊照片。
劉科吓得爬都爬不起來,大叫着往後退,腿蹬起來的稀泥濺在照片上,一片狼藉。
當時,蓉蓉明明已經被水鬼拖到水裡,怎麼又出來了,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劉科望着眼前的蓉蓉,除了水汽氤氲的眸子,其餘都已經認不出來,豔麗的純色和眼下濃烈的豔紅,都讓她看起來有了别樣的光彩,滿身危險的豔麗。
“擡頭。”
劉科不受控制地擡起頭,正望見蓉蓉與纏夢糾纏在一起的下半身,她伸出手指輕柔撫過絲絲縷縷的水草,就像撫摸能演奏樂章的琴弦,兩指拈起一把繞在手指上,又輕輕挑斷。
“喜歡嗎?這是我們的孩子。”
劉科心中大駭,全身止不住抖起來,他看得分明,那些斷掉的絲草立馬枯萎,新的絲草立馬搖頭擺尾地長了出來,長出了的地方,正是蓉蓉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