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谕佳小姐:
斯人近日因罹患科羅納瘟疫,不幸病殁于羅馬,請節哀。
白存郁
谕佳攥着信紙,沉默許久,緩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教堂裡的人們便聽到悠揚而又悲怆的長笛聲從她緊閉的房門裡傳出,回蕩在空曠的聖喬治教堂裡。
第二天,徹夜未眠的池谕佳聯系上了身處羅馬的魏德納,向他詢問是否能夠參加病逝教士的安魂彌撒,但魏德納卻告訴她,逝者的遺體已經在前一天晚上匆匆火化,就連自己也是在那之後,才從宗座傳信大學的公告欄上看到訃告。而他現在收到了信理部的安排,要趕往逝者生前的住所整理并收集遺物,于是谕佳請求他,希望能夠拿到遺物中的一塊懷表,魏德納對此不置可否,很久沒有回複她。
大概到了晚上時,池谕佳終于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似乎已經有人先我一步,把死者的遺物處理掉了大部分。雖然追回一些讀書筆記與其他雜物,但那裡面并沒有你想要的那隻懷表。”
整件事情看上去都有些蹊跷,而在那一刻,池谕佳心裡有了另外一種預感。她當即吩咐身邊的修士,去難民區裡尋找一對來自叙利亞的□□姐弟,然後又動筆寫了好幾封信,寄送給不同的地方的同僚。
“我相信,那個人一定還活着。”
幸運的是,每一位收到信件的秘儀師,最後都同意來到貝魯特,和池谕佳一起,成為教會的影子。雖然他們來到這裡的動機各不相同,但目标卻已經在池谕佳的斡旋之下難得地統一了下來:用一個謊言,驅散另一個謊言。
當來到貝魯特的各位,在聖喬治教堂的會議室裡坐定後,池谕佳推開了大門。她看着圍坐在圓桌旁的同僚們,心中十分罕見地泛起了一絲波瀾——但此刻的她可能也沒有意識到,當她凝視深淵之時,深淵同樣也在凝視着她。
潘多拉的魔盒,再次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