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雨的夜晚,車輛行駛在被昏黃的路燈所照亮的公路上,夏洛蒂小心翼翼地把握着方向與速度,把我們從雷根斯堡緩緩帶向回克爾海姆,最終停在韋爾滕堡修道院門外的道旁。經過了一天的忙碌與奔波,一行人終于得已在今天剩餘的時間裡好好休整,然後迎接新的未知的到來,開始另一個忙碌的一天。
但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時似乎總會事與願違。當我曆盡千難終于回到自己的房間,有氣無力地坐在桌前的座椅上打算閉目養神之時,房門突然被某個人從門外敲響了。我打着哈欠,有些慵懶地隔着門問外面的人:
“請問有什麼事情麼?”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我是神谷羽音,有關于那封信的事情,想和你先商讨一番。”
此時我才想起,在那間地下室裡,丹澤先生曾把一封信交到我們的手上,但神谷十分罕見地沒有當即就向所有人提起這回事,于是在更為重要的事情面前,我竟然也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把這件事抛到了九霄雲外,再也沒有想起來過——我甚至以為就連神谷也忘記了這回事。而現在就算她回想了起來,也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找我的姑姑商談,而是來找我這樣一個在各方面都遠不及她的普通人,這太反常了。
我打開房門,發現神谷的身後還站着夏洛蒂,正想問兩句時,神谷指了指我身後:
“有什麼事情,到房間裡再說。”
我輕輕錯開身子,把她們讓進房間,在确認了走廊上沒有其他人之後,關上房門,插上了插銷。兩人進入房間時也是悄無聲息,氣氛沉悶得讓我感到詭異,夏洛蒂來到窗邊,把原本打開的窗簾重新拉上,而神谷則徑直走到書桌前,從口袋中取出那隻信封,擺在桌面上。
“雷根斯堡□□的會長幾經輾轉弄到的這封信,也就是李維先生對我們諱莫如深的那一封。若利韋把它送到這裡,它又在這裡失竊。圍繞着它本身承載的信息,諸多詭異莫測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最終把我們也卷了進來。”
她用食指按着信封,發表了一通感慨,又長舒一口氣:
“呼……好在這封信現在回到了我們的手上,中斷的線索總算接上了。”
我沒有回應她的感慨,而是直截了當地發問:“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你不是會先找我姐商讨麼?為什麼今天要先來找我?”
神谷聳了聳肩:
“因為我還不知道信裡有什麼内容,所以對任何人都要謹慎相待。我們三個是受了李維先生的委托來辦事,這封信又與他有直接聯系。那個□□的會長又說信中提到了一個能夠讓天使重新降臨世界的神秘儀式,我不清楚這些信息與聖座方面是否相關,但谕佳絕對不能在短時間裡同時接觸到這麼多的信息,這對我們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站在一旁的夏洛蒂有些猶豫:“您的意思是,池小姐可能會因為得知這封信裡的某些内容,而對我們尋找那個人的事務産生影響?”
神谷的眉頭同樣緊鎖,卻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李維先生讓我們把‘真木智雪’帶回卡斯爾登是為了什麼。起初我認為協會能對這個人給予保護,但會長對我說的那番話和在地下室裡發現的那些文件又讓我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