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叫聲響起,偷蛋賊牧芮被發現了。
有一隻野雉在轉身時發現了偷蛋賊,它立刻向同伴們發出警報,前一刻還在悠閑啄食的野雉紛紛警覺地擡起頭,拍打翅膀,朝着牧芮的方向飛來。
被發現的心虛使牧芮下意識想要逃跑,在動作前她順手又撈起三枚蛋,懷中抱着七、八枚蛋便往森林的方向跑。哪怕以野雉的體型應是很難對她造成威脅的,但它們各個都有長而尖的喙,雖數量算不上許多,但被任一隻啄到肯定很疼的,她已得到了食物,沒必要再硬碰硬。
想要和平退出隻不過是牧芮單方面的想法,被偷了家的野雉可不會放過揣着它們辛苦生下的蛋的賊。用雙腿跑的又哪裡是翅膀飛的對手,一隻野雉當先飛到了牧芮身後。
“哎呀。”牧芮的後背被狠狠啄了一口,疼得她差點跳起來。
騰出一隻手前後揮舞試圖驅散盯着她不放的野雉,牧芮另一隻手護着胸口的蛋,悶頭往前沖。
被啄的痛由一點增加到許多點,附近的幾隻野雉都撲了過來,後背被啄了好幾口,牧芮要招教不住了。
“夠了,不是還給你們留了幾顆蛋嘛,至于一路追着我不放嗎?”手臂被狠狠啄了一口,一下破了口,殷紅的血液從那個破口冒出,牧芮火氣騰地上來了。
快速将懷中捧着的蛋放進單肩包内,期間身體又被狠狠啄了幾下,牧芮終于騰出了另一隻手,她要讓這些野雉知道她的厲害,人類生為地球的統治者幾千年可不是吹出來的。
眼尖地發現地上碗大的石頭,牧芮舉起就朝着最近的一隻野雉砸過去。
粗重地喘着氣,牧芮手中緊握住染血的石塊,地上躺了一隻被砸斷脖子的野雉,一小灘血迹及數十片飛散的羽毛讓其他見同伴身亡的野雉偃旗息鼓,盤旋在她的身側。
終于沒有發現有利的破綻,那些野雉粗啞地叫了數聲後不甘地拍打翅膀飛了回去。
松開攥緊的手指,石塊落在腳邊,牧芮感覺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空,腳下險些站立不穩。
從包裡摸出一顆蛋,也不管它還是生的,用袖子稍稍擦了擦,敲開一條縫便放在了唇邊吮吸。
沒有土腥氣,蛋液還帶有一種未曾嘗過了淡甜味,才剛感受到一點蛋的味道,手中這枚便已被牧芮吸盡了。
舌尖舔過沾染上一絲蛋液的唇瓣,目光掃向躺在地面失去生息的野雉,牧芮決定奢侈一把。
吸了兩枚蛋,遠還不到滿足的牧芮在指尖接觸到第三枚蛋的時候彈了回來,從饑餓邊緣拉回來的她又恢複了那從古至今流傳下的傳統美德,囤食物。
現世界裡的國民以往但凡聽個風吹草動便愛往家裡囤物資,牧芮小時後她父母囤過,等和袁曉雯住一起,她也曾豪擲千金囤上了十幾條衛生紙,還被好友吐槽過。像眼下這種朝不保夕的境況,牧芮自覺還是要發揚傳統美德的,更何況還有肉等着她呢。
這裡的氣候溫和,對牧芮很友好,對微生物同樣如此,放到嘴邊的肉牧芮舍不得放棄,想要享用這份大餐需要盡快将它處理了。
先前已嘗試過鑽木取火,難度太大沒有成功,這次牧芮從河邊尋來幾塊不同形狀的石塊開始新的生火嘗試。
終于在牧芮雙手酸疼到打算放棄時石塊碰撞間擦出火星,見此她的心中瞬時又升起希望,重複了數次後徹底掌握了訣竅,但可惜還是無法将準備好的幹草引燃。
甩了甩又酸又僵硬的雙臂,牧芮百思不得其解,先前沒有火星便罷,分明與石塊接觸的好幾片幹草的邊緣有發黑的迹象,怎麼就是無法生出火來呢。
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牧芮扯下已破損的襯衣一小塊,将它拉扯出絲來,半壓在幹草的底部,隻露出一根一根的線條。
砰砰幾聲撞擊,最先接觸到石塊的幾個線條發黑卷曲,後又逐漸向幹草堆中蔓延,豔紅的火苗從中竄起,牧芮欣喜若狂,她成功了。
又拾掇了一些幹草枯枝,等火燒旺了牧芮才起身提着野雉朝河邊走。
以前沒做過這樣的活,拔毛清理再加上開膛破肚很是廢了一番功夫,供牧芮清理野雉的那一小片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很快又被河流沖散,再次回歸清澈,往複如此。
将無用的内髒丢棄在河邊,把光秃秃的野雉按在水中涮了涮,提起來甩了甩混着血的水,牧芮走路的步子都神氣極了。
牧芮自認對烤肉一事是有些經驗的,無論是和袁曉雯一起自助燒烤還是團建時的BBQ,她都親曆親為地為他人提供燒烤服務,曾一緻得到過衆人的誇獎。
然而此次燒烤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舉着貫穿野雉身軀的木棍至少半個小時,外皮散發着焦香,金黃的油脂一滴又一滴地落在火堆裡,讓火焰都歡心跳躍,牧芮收回手撥弄了幾次卻發現内裡仍有部分還保持着它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