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兩個大反派啊?難道他們還在幻境裡沒出去?假的大反派看起來很難對付的樣子,也不知道大反派應不應付得過來。
雲深心中疑惑又擔憂,但他很清楚自己隻會給隋簡拖後腿,再多的想法都隻能等隋簡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人參精乖乖窩在衣兜裡,隻有幾片藏不進去的葉片露了出來,隋簡滿意的壓了壓眉心,确認它不會突然跑出來以後才将注意力轉移到那個幻境幻化出來的自己身上。
那個“隋簡”并未對他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為而是死在他面前,一劍穿心心脈盡毀,而後死不瞑目的睜着一雙怨毒的眼眸看着他。
一遍又一遍。
不得不說這個幻境還是有點東西,可惜不夠聰明。他确實對自己的死亡執念極深,不過他并不是恐懼死亡,而是厭倦了。
他已經厭倦了死亡。
隋簡輪回了十一世,死了十一次,這是第十二世。死了這麼多次,換作任何人都會厭倦。
說來也可笑,隋簡原本是劍宗的首席大弟子,修煉不過二十載就突破元嬰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赫赫威名傳遍修仙界,是未來最有可能問鼎大道飛升的熱門人選。
可就是這樣的天才,居然隻是他人筆下話本裡,為所謂的主角飛升之道鋪路的墊腳石,落得個人人得而誅之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讓他如何甘心?
隋簡從不信命,即使既定的結局是身死道消,他也偏要逆天而行!
“破!”
幻境是放大人内心的恐懼與欲望的存在,受困者越受影響,幻境的殺傷力就越強盛。偏偏隋簡不受任何影響,幻境所幻化出來的虛影無法自他身上汲取能量,弱得不堪一擊。
隋簡手中靈力重新凝聚成劍,親手将那虛影送上死路。
幻境虛影不甘的嘶吼,化作了塵煙。
幻境搖搖欲墜,可卻沒有立刻崩潰碎裂。
隋簡眉心緊鎖,微微仰頭看着天空。隻見天空的血雲翻湧奔騰,伴随着電閃雷鳴,如同毀天滅地之勢席卷而來。
這些并非普通的雷電,而是修士曆劫時的九天神雷。
隋簡能感覺得到這些劫雷并非沖他而來,幻境之内隻有他與雲深,既然不是他,那麼剩下的隻可能是雲深了。
他若有所思的垂眸看向衣兜口伸出來,因害怕而劇烈顫抖的爪狀葉片。
人參精顯然很懼怕這些雷,僅僅隻是聽到雷聲都被吓得發抖。
幻陣的幻境根據人的内心深處的恐懼構造而成,人參精必然是被劫雷劈過,還被劈得很慘造成了心理陰影,否則不會這般恐懼。
這種程度的劫雷,起碼渡劫期以上,按理來說雲深一個才築基的小精怪是斷斷不可能經曆過的。
回想過往種種,隋簡越想越覺得這隻他撿來的人參精處處皆不合理。
幻境在對付隋簡時就已經消耗掉了大部分的能量,頭頂劫雲剛剛成型便因能量不足以繼續維持,都不需要隋簡花費力氣便自己消散了。
沒了幻境的阻擋,真正的秘境終于顯露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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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窩在衣兜裡,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他看不見外面的狀況,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提着,直到聽到假的大反派不甘嘶吼的聲音後他才緩緩松了口氣。
隻是還不等他放松緊張的情緒,突然一聲接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像是在他耳邊炸響一般,吓得他當場僵直了身體。
雲深四肢不受控制的發抖抽搐,臉色蒼白如紙,無形的恐懼彌漫心頭,隻覺得随着那雷聲響起,身體好像就被雷劈了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劇烈的痛。
他從前從未懼怕過雷聲,雲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極力的捂着耳朵蜷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生出幾分安全感來。
說不上過了多久,久到雲深有種失真感。
當視線重見光亮,雲深對上大反派那雙豔麗卻薄情的桃花眼時,竟生出了幾分心安。
雲深忍不住悄悄伸出一根細細的參須,虛虛的圈住隋簡尾指。
大反派微涼的體溫觸感不算很好,但卻很好的驅散了他内心的恐懼和彷徨。
隋簡自然發覺了人參精的小動作,但他什麼也沒說,裝作無事發生。
雲深自以為自己做得隐秘沒叫大反派發現,心中小小的竊喜着。他沒敢圈太久,隻滿足了内心一點小小的奢求後便立刻縮回了參須,沒發現隋簡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滿。
随着幻陣被破,此時他們才算真正踏入秘境,正身處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小山谷裡。
山谷裡生長着許許多多的靈草靈花,色彩豔麗的蝶蝴蝶撲扇着翅膀拖着長長的尾巴在花叢中翩翩飛舞,萬裡晴空的空中偶有鳥雀掠過。
人迹罕至的山谷裡竟有一座看起來十分嶄新的木屋,進入内裡一看并無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迹,好似專門被人建造在這裡等着什麼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