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隻有一次,過程有些痛,你忍忍。”
枕流霜沒說什麼,隻用力的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
起初,她并沒有感覺到什麼,直到一縷草木綠的靈氣出現在河流上面。
本就洶湧澎湃的河流更加激蕩,河流中蘊藏着一股肅殺。
那是它們在排斥沈千秋的靈氣,想要絞殺它。
靈氣開始暴動,開始沖擊枕流霜的筋脈,難以言喻的疼痛充斥在她的四肢百骸。
“專心,凝神!”
沈千秋的聲音及時響起,将枕流霜的神智拉回。
她忍着疼痛,強睜着眼,觀察沈千秋的靈氣。
草木綠的靈氣,在洶湧的金色河流中格外顯眼。
它速度極快,整個河流為他躁動起來,包括那團暴虐的靈氣。
見此,草木綠的靈氣及時抽身,對着一個地方直接沖過去,而後消失。
草木綠靈氣的消失,金色的光點找不到絞殺的對象,便愈加躁動。
枕流霜趁着這個機會,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金河中,與它們融為一體。
這是她的東西,自然要受她掌控。
不受掌控,即為異端!
異端,當死!!
“轟——”
在她的控制下,金與紅在她體内不斷碰撞,撕殺,吞噬。
也是這時候,枕流霜真正認識到暴虐氣息的可怕。
明明看上去隻有一些,輕飄飄的幾絲幾縷,似乎構不成威脅。
可一旦想要将它祛除,它便會脫下無害的外衣,暴露自己最根本的面目。
兩種靈力在體内互相絞殺,枕流霜感覺自己在被千刀萬剮,劇烈的疼痛侵蝕着她的神智。
沈千秋站在一旁,那雙含情帶笑的眼眸,此刻一片沉靜。
他很清楚,現在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這兩種靈氣,此刻已經将她的身體當作戰場,一方不将另一方絞殺幹淨,根本不會停下。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身軀将一直承受傷害,旁人根本無法插手。
哪怕是他,也不行。
沈千秋隻能時不時的給枕流霜喂顆丹藥,促進她傷勢愈合的速度。
外界發生的事,枕流霜無法知曉,也無法關注。
此刻她已經殺紅了眼,一次又一次的操控着金色的光點,沖向紅色的薄霧。
這種自殺式的消耗,每進行一次,都是對她的巨大折磨。
隻是,枕流霜不在乎。
她可是要修仙,要長生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種痛打倒。
所有的折磨、苦難,都是對她的曆練,是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她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屈服!!!
枕流霜拼命給自己暗示,不斷催眠自己,到最後她真的生出了無盡的勇氣,抓住了那一絲明悟。
她站立于金河之上,所有的金色光點臣服在她的腳下,為她拱衛出一尊王座。
枕流霜的黑瞳此刻化為金色,她擡起手,屬于金的兵戈之氣凝聚在她的掌心。
“滅!”
她微微啟唇,兵戈之氣脫離她的掌心,連帶着所有的金屬性光點,風卷殘雲般向對面湧去。
兵戈之氣絞殺紅霧,金色光點趁機吞噬。
見大勢已去,紅霧想要溜走。
已經見識過了暴虐氣息的恐怖,枕流霜怎麼可能會讓它溜走。
她一個握拳,紅霧便出現在她的掌心,金色瞳孔微微下垂,帶着無盡的冷意,“死吧!”
最後的紅霧消散于枕流霜的掌心,她再次揮手,金色光點在她的控制下,沖着一個方向湧去。
如同洩洪般,發出劇烈的轟鳴聲,原本薄弱的竅穴在靈氣的轟擊下瞬間破開。
這就像一個宣洩口,所有的靈氣向這裡湧入。
枕流霜很清楚,這是第二危險的地方,靈氣進入經脈,就像遊魚入了海。
而她和旁人不同,她這次要引入的靈氣太過龐大,經過一番消耗,留下來的都是最活躍的靈氣。
這些靈氣一旦不受控制,就會四處亂撞,輕則靈脈全廢,重則爆體而亡。
好在她還記得剛剛的感覺,她猛一跺腳,“停下!”
無形的波動在她腳下蔓延,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散去。
靈氣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紛紛停下。
枕流霜抓住這個機會,在下一次躁動前,便控制它們沖擊其他竅穴。
靈氣們勢如破竹,一路橫沖直撞,任督二脈的竅穴瞬間破開了一半。
在這個過程中,每破開一個竅穴,她掌控的靈氣便會分出去一部分,那些靈氣充盈在她的靈脈裡,修複着之前的損傷。
枕流霜不敢停下,繼續控制這些靈氣向前沖去,機會難得,這任督二脈必須破了。
外界,沈千秋看着身軀滲出血迹的枕流霜,多年未曾動怒的他,隐隐有了怒氣。
他當然知道她在幹什麼,一次性沖破所有竅穴,虧她想得出來。
也不想想,就她這破破爛爛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住那股沖擊。
等他收她為徒,一定要讓她好好長長記性,小小年紀就敢這麼胡來,以後豈不是要把這天給捅個窟窿。
沈千秋壓抑着怒火,繼續給枕流霜喂藥,腦子裡已經想了很多懲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