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過?”楊原野嗖地抛出一個新問題,不給易卿塵反應時間。
“沒有!”
“抱過?”
這是什麼快問快答遊戲嗎?
“也、沒、有!”易卿塵羞憤地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
也沒親過抱過,那就是沒有談過戀愛,拉拉手的那種他也不計較了。
心裡高興,卻不想表現出來。楊原野輕歎一聲:“哎……那你還真是……”
守身如玉呗,易卿塵心想,我當了四年的苦行僧,哪裡像你,孩子都搞出來了。
還來問我,你問什麼問。
“……忍者神龜啊。”
“。”
易卿塵恨得牙根兒癢癢,好像忽然回到了四年前跟楊原野鬥嘴的日常。
“怎麼,你還想……”
後面的“管我的私生活”易卿塵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嘴快的楊原野奪過麥克風。
“想!我也想幫幫你,要不,”楊原野眉毛一挑,壞笑着說,“你選個地方?”
易卿塵氣血逆行,這個渾不吝,還是一點兒沒變,也不想想小葵,胡說八道什麼呢!
要是易卿塵也跟着這麼沒羞沒臊,不就成了小三?
于是,三根細瘦的手指被舉得高高,就差戳進楊原野眼睛裡了。心說,給你提個醒,你可守守夫德吧!
楊原野看着他,大吃一驚,歎道:“這麼痛快?果然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啊!”
易卿塵愣了愣神,又幽幽地看向自己的三根手指,突然氣結:“我暈,我這不是OK的意思,好嗎!”他就不該用後三根手指比三,“至于這到底是什麼,你……你心裡難道沒‘數’嗎?”
“沒數,什麼數。”楊原野聳聳肩,眼睛四處張望,問道,“阿楊什麼時候到啊?不是讓你告訴他别遲到嗎?”
“阿楊不來了!”易卿塵氣鼓鼓地說。
“為什麼?”
“阿楊他昨晚足足縱欲了三小時三分鐘零三秒,現在下不來床了。”易卿塵這回比着中間三根手指頭,跟發誓似的,之後扭頭走進了包子鋪,“咱倆進去吧!”
“……他果然是憋壞了!”楊原野搖了搖頭,跟着易卿塵也走了進去。
早上八點半正是包子鋪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店裡座無虛席。
易卿塵選地方隻想着不要讓楊原野誤會這是在約會,餐館要越家常越好,沒想到這也有點兒太家常了!
放眼望去,一起在包子鋪吃早飯的,絕大多可以用三個字形容——老伴兒。
好在翻台速度夠快,倆人站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正好就有一桌快吃完的:靠窗的沙發卡座,一對中年夫妻挨着坐在同一邊,臨走了,女人用手捏起盤裡最後一隻小包子,喂進男人嘴裡。
愛情和包子一樣,太油膩了。易卿塵心想。
“你先過去坐吧!我去買。”說罷,易卿塵走去點餐。
不一會兒,他就端着滿滿的餐盤回來了。豬肉小包子,炒肝兒,涼拌素什錦,兩聽可樂。
易卿塵坐進楊原野對面的沙發卡座,說:“吃吧,主席套餐!”
楊原野用手拍了拍他右邊的位子:“坐過來。”
想到剛剛那對夫妻,易卿塵滿臉的尴尬:“……謝邀!”
“你确定?”
“嗯。”
“真的确定嗎?不坐過來嗎?你别後悔……”楊原野變得磨磨叨叨。
易卿塵臉都要紅了,情急之下,伸手拿了一隻包子塞進楊原野嘴裡。快閉嘴。
“唔——”
世界終于安靜了。易卿塵長舒一口氣,拿過醋壺往碟子裡倒,再加點兒辣椒油,調好蘸料,夾起一隻冒着熱氣兒、浸透油皮的小肉包,剛要送進口中……
啪嗒!
一大顆冰冰涼的水滴從天花闆上砸下來,降落在他的鼻梁,又跳進他的蘸料碟裡。
易卿塵蓦地仰起頭,瞅着滴水的天花闆,又看向對面那個笑得過分開懷的人。
“你看看,我說了讓你坐過來,誰教你不聽話。”楊原野頂着一張幸災樂禍的臉,要不是這帥臉是女娲畢設,易卿塵真想掄他一拳。
易卿塵臊眉耷眼地走去對面,坐到楊原野旁邊。楊原野坐在正中間,留給易卿塵的位子很小,他左半屁股坐在椅子上,右半幾乎懸空:
“你往裡點兒,别挨這麼近,男男授受不親。”
楊原野沒反應,好像突然聾了。
易卿塵拿起罐可樂碰了碰楊原野的胳膊,瞬間刺人的冰涼從他的胳膊迅速而細枝末節地傳遞到心髒去。冰得他一個激靈。
“易卿塵,我謝謝你!”楊原野往裡挪了挪,說道,“難為你記得我愛喝冰的。”
楊原野奪過可樂,拉開拉環,仰臉大口大口地灌下去,一顆喉結格外明顯,在脖子上頂出一個鋒利的角,翻上翻下的。易卿塵盯着他的喉結看了一眼,又快速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