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沒離婚還抱他,咬他耳廓,還tmd頂他屁股……
易卿塵越想越氣悶,恨不能立刻打電話給楊原野,痛罵他一頓,教他一撇一捺如何寫個“人”字,可惜他在飛機上,都是“空談”。
他恨恨地按滅手機屏幕,胸口起起伏伏。
不一會兒,手機又嗡嗡震動,易卿塵皺着眉,點開一看:
【yyy:我就和别人不一樣,一旦認準了,絕對不會離婚。】
“……我靠!”
易卿塵沒忍住,叫了出來,鄰座的女人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
他氣得要命,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力度大到能按碎屏幕。
消息發出,他立馬切斷了WiFi。後悔花這50塊。
身子往後一靠,易卿塵憤憤地拉下頭上的眼罩,睡覺。
真絲的黑色眼罩上面一行刺繡小字,寫着——“非禮勿視”。
此時,楊原野躺在床上,為了自己暗戳戳地表的那波忠心而得意洋洋。
叮!一條新微信。楊原野興奮地打開。
【易卿塵:渣男。】
???
什麼意思?
楊原野眨了眨眼,琢磨了半天,終于想明白了。在他的引導下,易卿塵應該是才看出那個朋友的僞善,那種朋友真的要遠離才行,他好心繼續提醒他。
【yyy:你才明白啊,笨死啦!以後記得保持距離。】
楊原野發完覺得很滿意,他真是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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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的錄制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中國唱作人》的第三、四期不是淘汰賽,而是真人秀,在無錫和杭州兩地取景拍攝,為公益項目和非遺民俗創作歌曲,拉動地方文化産業發展。
因為易卿塵擅長民樂,古琴又自帶非遺文化屬性,節目組給他很用心地安排了劇本。
易卿塵在杭州的龍井村和茶農們一起生活、勞作,參與采摘鮮葉、殺青、揉撚、幹燥的過程。
他還有幸實地參觀了當年楊原野給他講的西湖龍井“十八棵禦茶樹”,并創作了一首古琴伴奏的中國風歌曲《浪酒閑茶卧眠花》。
在龍井村,易卿塵結識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名叫吳隆載,村民們都叫他烏龍仔,他患有小兒麻痹後遺症,是個長短腿。
烏龍仔沒怎麼上過學,可是炒茶技術一流。爺爺是個手工炒茶大師,可惜前年已經去世了。
在烏龍仔家借住的兩晚,他總是遠遠地看着易卿塵錄節目。
杭州的夏天異常悶熱,烏龍仔取來自己做的冰梅綠茶飲,偷偷羞澀地遞給易卿塵。由于疾病,烏龍仔走路不是用手壓着膝蓋,就是用手扶着大腿,雖然行動不便,但還是一直默默為易卿塵忙前忙後的。
傍晚錄制結束後,攝制組的人都去了村裡的招待所,易卿塵和博博則留宿在了烏龍仔家。因為真人秀的素材是24小時不間斷的,還有一個攝像師傅一齊留在吳家跟拍。
彎月如鈎,懸挂在枝頭,像一個串在竹簽上的微笑。
易卿塵坐在葡萄架下,庭院裡比屋内還更風涼些。遠處的茶山被掩在濃稠的夜色裡,悠悠茶香在空氣中似有若無。
易卿塵在發愣,幾天連軸轉,他真的太累了,大腦靠放空來恢複機能。
忽然一隻雪絨團子般的小貓踩着慵懶的步子從屋頂躍下,落在大水缸的原木色蓋子上。“唉呦”一聲,烏龍仔驚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原來他剛剛一直躲在水缸後面偷看。
易卿塵循聲望去,少年羞赧地沖他笑笑,露出一口并不整齊的牙齒。烏龍仔長相周正,算不上好看,是蘇杭男子的那種清秀。
易卿塵沖他招招手,烏龍仔就扶着膝蓋走了過去。
“喜歡這琴嗎?白天我見你偷偷來摸了它好幾次。”易卿塵指着石桌上的古琴問道。
烏龍仔怯生生地說:“我沒給它碰壞吧?”
易卿塵笑着搖搖頭:“沒有沒有,别緊張。這琴叫朝雨,是我爸爸給我做的。你想試試彈嗎?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烏龍仔又驚又喜,直到人已經坐在古琴面前,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易卿塵頗有耐心地教人彈琴。琴音陌陌溶在夜色中。
博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掏出手機錄下來,順手發了一條po文。
此時,遠在京北的楊原野正躺在被窩裡機械地刷新着博博的朋友圈。易卿塵最近應該是非常忙,一條消息也沒有發給他。他隻好盯着博博,收集二手信息。
忽然,一條新内容冒了出來。
Yes!
幸虧他一天翻八百次,終于等來了易卿塵的蛛絲馬迹。
迫不及待地點開:
[BoB博:涼風有信,夏月無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文字配着一段小視頻,畫面裡,易卿塵将一個男孩摟在身前,握着男孩的手,兩人一同撫琴弄弦。
楊原野從被窩裡彈起來。
EXO Me?這是什麼……?!
從側面拍攝的角度看去,易卿塵和那男孩的臉靠在一處,舉止十分親密。
視頻中,琴曲生澀斷續,彈的是《關山月》,一首初學難度的曲子,教學的人極有耐心。
視頻隻有幾十秒鐘,楊原野反反複複地播放,時不時地将視頻暫停,拉開放大來檢視畫面人物的表情,生動地诠釋了什麼叫論幀審判。
啊……易卿塵他不是不接受同性嗎……這一定是節目組安排的……他居然不是隻對自己才這麼溫柔……
大半夜的,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