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有些慚愧地問道：“您不生氣嗎？我突然掃了您的興。”

柳如蘭聽到趙佑這麼一頓奇怪的疑問，不禁感到好笑：“掃什麼興啊，不想辦就不辦嘛，哪有什麼生不生氣的，”柳如蘭揉了揉趙佑的頭發，安慰道，“等明年咱們再辦個大的，就當補回今年的，别多想了，去幹活兒吧，等會兒董事例會就要開始了。”

下了班，趙佑看到家裡烏漆嘛黑的，但是透過月光隐隐約約地看到桌上做好的菜用保鮮膜包了起來，應該是汪子甯今天又要熬大夜了，所以叫了鐘點工先過來做好了晚飯。

趙佑打開燈，準備要把飯菜熱一下的時候就收到了汪子甯的電話，趙佑端着菜盤子到廚房，點開了手機的免提，問道：“怎麼了？”

“你吃飯了嗎？”汪子甯那邊十分嘈雜，估計是在片場拍攝的間隙打電話給的趙佑。

“準備，你呢？”趙佑簡潔地回道。

“嗯，我也吃了，今晚有一場夜戲要拍，我今晚估計要睡在劇組了，”汪子甯漫無目的地聊着，“再努努力，我這兩天就準備殺青了，等下一部男主角的演員敲定了就準備開機。”

“嗯，是哪一部呢？”

汪子甯說道：“就是半個月前跟你說過的，民國戲，就周方睿還不知道接不接的那部......”提到周方睿，汪子甯頭疼得再次一個頭變兩個大。

趙佑的心沉了下來，但還是安慰道：“好了，他暫時決定不出來你還能多休息幾天，”趙佑頓了一下，又問道，“那部戲......男主是什麼人設？”

“當時這部小說要影視化的時候，粉絲甚至路人都喊話男主一定要找周方睿演，因為這部戲講的是一個梨園名伶和軍官在護送文物南下的故事，”汪子甯談到工作又開始滔滔不絕了，“這個名伶就是周方睿需要飾演的角色，名伶原先是被送到戲班的落魄少爺，落魄少爺好不容易有個紅顔知己，結果在護送文物南下的路上遇害了，于是為了完成紅顔知己的心願，就決定和一名民國軍官一起繼續完成這個任務......”

“停停停！”趙佑制止了汪子甯，問道，“所以這是部雙男主劇？”

“呃......嗯吧？”汪子甯點頭了卻又搖頭了。

關系還真耐人尋味啊，又是有紅顔知己又是有好兄弟的......

“诶，這部小說已經是在允許的範圍内改編了，按照原文的話估計我們這些主創要蹲局子了，但又架不住市場觀衆的口味，”汪子甯說出了非周方睿不可的原因，“所以要在圈子裡找既有戲劇功底，又能接住劇中需要出現的武打橋段，演技要紮實，臉蛋還要好看的，不就隻有周方睿了嘛，他這人也真奇怪，之前看他的采訪視頻都說隻要是好劇本他都能嘗試去演好。這部劇的劇本也不賴嘛，他為什麼就一直不肯答應呢？”

“不過，他可能不想演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為擔心演了這部劇又做實前幾年同性戀的謠言。”汪子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趙佑當做沒聽到最後面那句，繼續問道：“......裡面呈現角色在戲班裡唱戲的橋段多嗎？”

“那肯定的啊，他從小不就學這個了嘛，說不定還會因為劇中唱戲的橋段又能圈一波粉，”汪子甯猶豫了一會兒，坦誠地說道，“其實我不太想加的，小說故事已經夠長了，等到男主要和軍官一起護送文物的劇情線估摸得到二十集後了，這樣就有些拖沓了。”

“那能不能删掉呢？”

汪子甯歎氣道：“制片人說得滿足磕CP的粉絲，因為這個紅顔知己之前也和周方睿搭過一部偶像劇，軍官呢也是最近初出茅廬的一個小明星，粉絲數據也不錯，如果一碗水端不平的話，粉絲會罵死電視劇的，首當其沖的就是我這個導演。”

“我的意思是篇幅過長的劇集會讓觀衆産生視覺疲勞，所以前面主角和紅顔知己的戲份精簡，把前面部分的高光讓給紅顔知己，這樣紅顔知己出來的效果更容易讓他們的粉絲接受，後續和軍官的戲份也能拍得完滿一些不是嗎？”

“此外，如果說劇情本身沒有硬傷，又能上得了價值，那麼在宣發的時候，你們就一口咬死了這部劇的主流價值，其他對于cp蓋章什麼的不要親自下場承認，如果輿論控制得好了，時間一久，觀衆對于粉絲吵架這些小打小鬧的記憶最後還是會淡忘的，但是劇的口碑不會....”

趙佑說着，又想起了楊瓊蘭當時說的“大衆是活生生的人”，想繼續說的話又停了下來，隻能幹巴地說道：“我猜測周方睿可能不太喜歡在大衆面前表演唱戲。”因為他知道，周方睿母親蓋在他身上的光環太大了，自己本身就因為倒倉再也學不了戲曲，所以周方睿在六年前的那場巡演過後，就再也沒有在舞台上表演過昆曲了。

汪子甯怔愣地聽完趙佑的分析，趙佑平時除了會鼓搗一些攝影之外，還會看很多電影和電視劇打發時間，但那些影片都是有年份的，他也不會去關注娛樂圈的八卦，他今天是第一次知道趙佑對于這些東西的運作居然能說得有頭有尾的，他認識了趙佑三年，這時候汪子甯覺得自己也許還沒完全認識他。

汪子甯點點頭道：“我懂了，也許可以考慮這麼做，我這兩天再讓他們改一改那個劇本。”

“老汪！可以下一個鏡頭了！”片場的副導演沖着汪子甯喊道。

汪子甯得趕快結束通話了：“不說了，準備要拍下一個鏡頭了。”

“噢，好。”

“對了，過幾天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這個得保密，就是給你介紹我另一個朋友，放心，隻是介紹而已，不會多說什麼的。”

“可以呀。”

“.....還有一件事，”這個時候，汪子甯磨蹭挂電話的毛病終于起了效果，“我想起來了，前兩天你參與拍攝的綜藝可能需要補拍兩個鏡頭，具體時間他們會告訴我的。”

“好，那到時候記得跟我說，我好提前請假。”應該是有哪個片段漏拍了才需要補拍的吧，趙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