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宥隻能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手影這款短視頻軟件，找到了自己在上面注冊的賬号，給周方睿展示了一系列自己發布的作品：“我們的理論需要實踐，不然我為什麼要開賬号呢？你看，這是我在上面發布的賬号内容，我和我的另一個舍友也在運作另一個美妝賬号，不過主要IP在他手上，我隻是負責一些内容的策劃。”
上邊确實隻是在單純地運營一個賬号，趙宥的這個視頻賬号貌似是偏向攝影，裡面有許多攝影技巧教程幹貨，看起來點擊量也不錯。
趙宥又跟周方睿打包票：“要是你還是不信的話，你就先試着給我運營三個月，如果漲了十萬粉......”
“就全部聽你的？”
趙宥聳了聳肩：“先湊合過個三個月吧，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向我提出來，期間不滿意也可以拒絕繼續合作。”
“好，”老實說，趙宥的忽悠人的話術還是說服了病急亂投醫的周方睿，因為周方睿實在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向周成景證明自己不需要他也能做出成績，“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需要看一下你發布賬号的内容。”趙宥要求道。
趙宥點開了周方睿在手影上發布的短視頻内容，看來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帥……
雖然視頻數量不多，但是五個裡有三個都是周方睿自己的帥照，剩下的就是在健身房運動後的自拍，趙宥心底浮起了一個疑惑：“你的性取向是什麼？”
“啊？”這是什麼問題？周方睿實在無法理解趙宥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在相親了。
趙宥解釋道：“了解你的性取向，未雨綢缪，方便後面公關。”
“都有。”周方睿坦白道，趙宥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方睿，眼神裡盡是“小小年紀，情史還挺豐富的”的意思。
周方睿翹起二郎腿以掩飾心虛，補充道：“咳，隻有兩任。”周方睿又好奇地問道，“那你的性取向是什麼？”
趙宥擡頭思索了一會兒，又低着腦袋看着手機，說道，“……有女友，剛分。”事實上，趙宥隻交過這一個女朋友，在此之前沒有任何感情經曆，所以真正是什麼取向，趙宥自己也不太清楚。
周方睿支着腦袋，端詳着眼前這個皮膚有些蒼白的清秀男生，穿的很幹淨，不笑的時候是嘴角是朝下的，看起來還有些嚴肅，可啃指甲的這類隻有兒童才做出的行為又與前面形成了反差，周方睿不禁内心嗤笑，這種怪人居然也能有女朋友？
過了一會兒，趙宥試圖換了另一個委婉的說法，說道：“我建議你可以換另一個視頻賽道。”
“什麼賽道？”
“額......”趙宥手裡頭的筆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道，“你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嗎？特長之類的。”
“鋼琴八級，籃球、遊泳、拳擊都進過市裡的錦标賽，高爾夫、國畫都有涉獵......額，還有馬術！”周方睿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掰着數。
“沒了？”趙宥汗顔，有些項目甚至是趙宥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周方睿居然也會，完全看不出這人這麼全能......
周方睿沉默了一下，努了努嘴，說：“昆曲武生，學了十二年。”
“十二年的昆曲武生？”趙宥聽到最後一項的時候，眼睛登時發亮，“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五歲，現在已經不學了。”周方睿垂下眼眸說道。
趙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構思中，沒注意到周方睿眼裡的落寞，說道：“你現在的人設就是‘苦學昆曲十二年，勇敢逐夢演藝圈的陽光開朗大學生’！”
“什麼？”趙宥的思維跳躍得實在太快，周方睿一下子沒跟上。
趙宥說道：“基于你的現有的粉絲有十萬，我們可以先開一個錄制日常生活的專欄，主要是記錄你日常的上下學，試試你現有的流量基本盤，因為剛開始我們需要先找準方向，所以最開始發布的視頻流量可能不會達到我們預想中的那麼好，這點你要做好準備。”
“人是一種動物，在第一時間更傾向于把注意力放在養眼的東西上的同時，又會習慣性地反思自己。當下國潮興起是一個轉折點，它興起的原因是因為人們意識到了它的沉寂，戲曲作為這裡面的一部分，将來若是能得到一個契機，那麼它興起的步伐便難再蒙塵。”
“要引入上面這一點，第一步得先是讓人們注意到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你的照片必須得動起來，讓它以視頻的形式被人們注意到，因此你的人設必須是能夠吸引人的，至于後面怎麼提到這些，我自有打算。”
趙宥又提出了一個自己的觀點：“粉絲們也喜歡養成系博主，誰不喜歡一個有自己參與的從無到友的孵化過程呢？所以性格得是親近且平易近人的，讓人覺得這就像他們的一個老朋友。”
周方睿挑眉問道：“那我該是什麼性格？”
“太過偏離也容易人設崩塌......”趙宥撫了撫下巴，“或者外冷内熱的悶騷人設更适合你？”
不是，誰悶騷啊？
周方睿拍桌，正想張嘴反駁，卻被趙宥一口咬定了：“嗯，就這個合适！”
好吧，應該是反駁無效......
周方睿洩了氣地又窩回座位，支着腦袋發牢騷，沉思半刻，說道：“我想有個藝名？”
“要換成什麼？”
“改姓秦，秦方睿。”
“哦，可以。”話畢，趙宥也沒問什麼原因，又把目光投向電腦屏幕，悶頭敲起了鍵盤。
......
......
“喂，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周方睿戳戳趙宥的胳膊，問道。
“說什麼......”這會趙宥這才反應過來，“哦，加個微信吧，後續有什麼都可以在上邊兒商量。”說着，趙宥掏出手機，出示二維碼。
“叮”好友申請發送了出去，趙宥又放下了手機，說道：“請求發送過去了，你通過一下就好了。”
周方睿通過了好友申請，這時候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有人打了電話給周方睿，周方睿眼神一沉，當即挂斷了電話。
趙宥看周方睿也沒有繼續待在教室的必要，就說道：“你先回去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好。”周方睿也不含糊，起身就離開了教室。
下午暖黃色的陽光透進教室，剛好和離開的周方睿形成逆光，趙宥就這樣看着周方睿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